第11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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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巧可爱的少女如初春花蕊,明媚似九天的光芒,将少年那颗孤冷的心缓缓照亮,稚嫩的爱情萌芽也是在这时悄悄扎下;可就是在这最美的时光中,在一切美好快活的表象之下,却滚动着阴谋的种子,丑恶的**。
  在朱泽知道穆流溪也想跟随他学医的时候,他因心爱与她,故而将家传的药谱拿出来与她相看;少女聪慧,自幼便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只是匆匆一遍读过,便将这本药谱中的记载记了个七七八八;回到家中与亲人姐妹谈起时,无意之间提到药谱中记载的博大精深的医术却是被有心之人记下,透风报信与深陷侯府之中的穆流萍。
  当年的穆流萍因为年老色驰而渐受冷落,为了讨好府中侯爷最宠爱的女儿周兰郡主,知道性情深沉的周兰最是喜欢一些旁门左道、精深诡异之物,于是便投其所好的在她面前透露家妹之言,无意之中将朱泽暴露于周兰面前。
  周兰聪慧不假,但同时也阴狠毒辣,心机深沉,更是好奇心极重,她虽说自幼长居于深府之中,可却对天下之事了解甚深,自然也清楚百年前江湖所经历的那场浩劫,更知道带来这场浩劫的人是谁;这些年来她养在府里的能人异士不胜枚举,或多或少的从他们口中也了解了不少东西,所以在听到穆流萍所言后,她便猜出跟穆流溪接触的人是谁。
  于是,一场夺宝阴谋悄然布置。
  朱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的一个举动和真心付出的爱情会给他带来这样一场劫难,面对着种种折磨和严刑拷打他咬牙忍下,虽说男儿铁骨铮铮,可最后还是在被灌下无数说不清的毒药后,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交代出了家传药谱的隐藏之地。
  也许是眼见朱泽奄奄一息,自负自己的手段,更或许是得到心仪已久的宝物已是让周兰欣喜若狂,所以在没有给朱泽最后一击的情况下,便将其丢弃在荒原之上,任其自生自灭。
  正所谓柳暗花明,命不该绝,也偏偏在这时,朱泽遇到了那时还是皇子的楚烨,在其全力的救治之下,凭借着最后一口气息的支撑终于保下一条命;重新活来,宛若再生,朱泽想过回到襄阳去寻找穆流溪,可是在他知道穆家最小的女儿要嫁入襄阳侯府成为襄阳侯的妾室时,所有的希望全部都在这时宛若一盆水泼下,连最后一丝火星都被湮灭。
  家传药谱被夺,心爱之人他嫁,这对于刚刚经历一场劫难勉强活下来的朱泽来讲无意识巨大的打击;在这样重重打击之中,他终于垂下了向命运低下的骄傲的头颅,背负着一身的伤痕累累和孤僻绝望之心,远走天下,踏遍河山,却再不踏进大梁襄阳城一步。
  襄阳城,曾经是他人生中最美好记忆的地方,这里有葱郁的草地,宽阔的荒原,丛丛的树林,淙淙的山溪,更有满山满野开遍的野花;在花丛山林间,他曾牵着心爱姑娘的手一边唱着山地淳朴的民谣,一边挥舞着手中的药锄,摘下一棵又一颗珍贵的草药,巧手编制出漂亮的花环套在心爱姑娘的头上,看她巧笑嫣然,纯净美好;可如今,这片给予他珍贵回忆的地方却成了他最不愿意碰触的地方,更成为他最深恶痛绝噩梦之始的地方。
  他曾以为得到了全天下的背叛,所以性情越来越乖戾,情感越来越淡薄,纵然行医救人却也不再似当初那样逢难必施,逢病便治;他变成了后来人人口中传言的拥有绝世歧黄之术,却不愿救治世间疾苦的无心神医;他的行踪飘忽不定,纵然机缘巧合被他碰见一两个病患,他也是随着心情,愿意施救便治一治,可若是不愿意,便能做到一边大笑着离开一边欣赏着病苦之人苟延残喘的惨叫。
  人们称呼他为神医,同时也称呼他为毒医;不是天下人都知道他擅长施毒,而是他冷漠的心,堪比世间最毒的毒药。
  但朱泽怎么也没料到,就在他放弃自己,放弃希望,像一个游魂野鬼一样飘荡在世间的时候,有一个用真心爱着他的女人错以为他已与她天人永隔,带着无比强大的仇恨之心嫁入仇人之下,悄悄的展开了自己的报仇之路。
  她说,纵然她身嫁周家妇,可她的心却是无比干净,她的灵魂永远都属于那个身着白衣济世救人的可怜身世的少年;纵然将来的有一天所有人都不记得在这个世上有一个这样的人存在过,那她也要深深地记住他,深刻到自己的骨髓里,灵魂中;哪怕是到了阎罗森殿,她也要记得他,找到他,告诉他:当年药香深处,白衣花环,你可知我挚爱你之深?!
  如今再回忆起,曾经的一颦一笑全部都随着记忆变的斑斑驳驳,只剩下满脸的泪水无处流逝,无尽的思念呜咽嘶哑。
  小溪,若有来生,我愿还当一个杏林医者,愿你成为一株青郁药枝,我会双手捧着将你放于心口,终其一生伴你之侧;青山下药香中,终有你我身影相随,再也不离不弃。
  *
  于此刻勤政殿中朱泽的犹如剜心之痛相比,栖凤宫里却是一派祥和。
  在知道这批陌生宫人出现在自己身边伺候的目的后,徐昭倒是显得很冷静,由着宫女们伺候着洗漱穿衣后,就在殿内简单的用了些膳食;多日来的胃口不好,就连今早也是干呕阵阵,本以为这次也吃不了什么东西,可在宫婢们端上来膳食后,徐昭却是吃的很香,闻着精致的饭菜香气,好似许久都不曾吃过饭一样,简单的清爽百合香粥她整整吃了两碗这才放下。
  冰菊看她吃的香甜,自然也是由衷的高兴,伺候着她简单的漱了漱口后,便在一旁说着欢喜的话:“如果皇上知道娘娘的胃口这般好定然也会很喜悦的。”
  徐昭捏着帕子擦拭嘴角的动作一顿,用眼尾看向一脸机灵的冰菊,突然笑了笑:“是吗?皇上会高兴吗?”
  冰菊肯定的点头,道:“娘娘这几天身体不好,昨天皇上守在身边时看娘娘脸色苍白,对着宮侍发了好大一通火,吓得奴婢们连大气都不敢出,可见在皇上的心里是有皇后娘娘的,且还是疼极了娘娘。”
  徐昭听到这话,装作娇羞的垂眸笑着,在眼角觑到冰菊的脸上露出自以为是的神色时,脸上的娇羞之态更是表现的愈加明显。
  在这宫里住了这许久,宫里的奴才究竟是个什么德行她多少也摸出些门道来;纵然是楚烨调教出来的人又怎样?只要是这宫里的人,多少都会有这种毛病;自以为聪明伶俐,故意在她们这些后宫女人面前说一些讨喜的话,便以为给了她们极大的恭维的同时还得到了甜头,这个冰菊虽说是个稳妥老练了,可这也是她最大的弊端;越是稳妥,反而越是圆滑,越是圆滑,便自负的越是以为自己才是聪明的那一个,别人都是傻子。
  看来智慧如楚烨有的时候也会下一步糊涂棋的时候,如果楚烨真的了解她,就该知道对付想她这样的女人,派一个心里活泛机灵无比的眼线在她身边还不如派一个心地单纯直接的耿直丫头在她身边来的更能达到目的。
  徐昭依旧做着擦拭嘴角的动作,只是这次她却是抬起头对着冰菊慈眉善目的笑着;好,你想让老娘当傻子是不是?那老娘就当给你看看。
  徐昭因为胃口好多吃了些,等膳食撤下去后这才察觉吃得有些撑了;这些日子她因为身体缘由一直拘在宫里养着甚少在外活动,如今一举一动被人盯着,她倒是想四处走动走动了。
  所以在徐昭一抬手,冰菊就极有眼色的走上来搀扶起她,问:“皇后娘娘可是要到哪里去?”
  徐昭含笑盈盈的看着她:“如今这天气一天比一天暖了,想必御花园里的话也开得正好,本宫想出去走走。”
  冰菊一听她要出去,下意识的就要张口阻止,可是在看见徐昭突然回头看她时,立刻将快到嘴边的话收住,对着她便是恭敬笑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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