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两三寸(3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从凉亭后面出来,陈书眉这才松了口气。
  她最不想同人聊的,就是几年前的旧事,好像总在提醒她某些挥之不去的阴霾。
  饿、冷、穷、病。
  跗骨之蛆般追随着,不管她跑多远,都躲不掉。
  陈书眉埋头大步往前走,一不小心撞在了一人胸口上,那人咳了两声,训斥道:
  “冒冒失失!前日’礼’课才教过行止仪态!狗熊掰棒子吗学了就忘?!你看看人家陈家三姑娘,那才是闺秀仪态——”
  先生这半句话卡在嗓子眼,在看清楚撞了自己的是什么人后戛然而止。
  陈书眉红着脸站直身子,规规矩矩地双手交迭,唤了“先生”,先生叹了口气,“学监要见你,下节课不必上了,先过去吧。”
  陈书眉狐疑地赶了过去,学监房里却不止一人。
  她半刻前才告别的蒋飞斜斜靠在门框上,嬉笑着冲她摆手:“呀,回见。”
  陈书眉:……倒也不必这么快就见。
  学监清了清嗓子,“公主府来人接你们,说公主有话要问,你们二人就先过去,下节课的笔记我会让人帮你们抄。”
  于是,踏入国子监大门还没满一刻,陈书眉就又出了门,坐上了去往公主府的车上。
  ……真是老天爷都想逼她逃学。
  陈书眉端庄地坐在马车里,心里胡乱猜测,公主这时候要叫他们问话,是……反诗的事儿查得有眉目了?
  她总觉得事有蹊跷,王璠昨夜过世,按理说整个公主府都应该忙着丧事才对,哪有心思管这档子事?
  除非……
  陈书眉心头七上八下,瞟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蒋飞,他不知道何时又揪了段干草放在嘴里,眯着眼津津有味地嚼着。
  同忧心忡忡的自己相比,蒋飞显得无比心大,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多想片刻,那种安然自若倒奇异地给了陈书眉一点安全感。
  她想抓住这点安全感,于是瞟了眼外面马车夫,紧闭牙关,刻意让声音囫囵着听不清,从唇缝里问:“你说……公主要问我们什么?”
  按陈书眉的猜测,蒋飞八成会说:“管他娘的,问什么答什么呗。”
  谁知蒋飞抬了抬眼,也从唇缝里回:“呵,自然是调查王璠之死。”
  “什——唔!”陈书眉险些叫出声来,蒋飞眼疾手快,一把捂上了她的嘴。
  陈书眉掰开他的手,深呼吸了数十次才平静下来,再度从唇缝里问:“他不是……不是发病死的……吗?”
  她支支吾吾,语气不甚笃定。
  蒋飞乐了,“看来你也有怀疑嘛。”
  陈书眉倒说不上怀疑,只是隐隐约约有那么一个线头在脑海里,不去拽它也无妨,稍稍使力一拽,整团毛线都会散得天崩地裂。
  前日王璠第二次发病的场景再度闪现在她的眼前。
  当时王璠喝过了药,呼吸困难的病症得到了缓解,甚至能同他们说笑几句,眼看着是好了的。
  谁知茶杯突然脱手,他就那么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