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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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云晏面上神色转瞬间变得颇为复杂,他轻轻别过脸,“先父已非右都御史,一介罪臣而已。”
  “不过是小人诬陷,他老人家人品如何朕岂会不知……奉皇命教导过朕的臣子不在少数,但多数看朕不是皇子便随意欺哄……唯有他老人家在学业上一直待朕甚严,悉心教导,如严师似慈父……朕能有今日,而非如瑞安一般被随意嫁给哪个平民庶臣,他老人家居功甚伟……若是老人家仍在,如今朕在朝堂上也不会这般孤立无援。”
  略顿一下,她转开视线,声音渐渐低下去,“朕当年不过是个公主,就算有意照拂,也无法自宫中数万内侍中找出你……若非厂臣后来投在太后手下,朕也不会知道你竟是他老人家之子,好在如今你终是站到了朕这一边,朕也算是对老人家在天之灵有所交待了。”
  祁云晏一直以为,当初这位帝王待自己态度亲近,诸多照拂是为了笼络自己……却原来不全是拉拢,其中缘由竟在此处。想来也是,自古薄情帝王家,若非故人之子,当初慈宁宫一事她怕是只会袖手旁观,而非这样全力袒护。
  他缓缓低下头去,只觉得胸中万般情绪翻涌,像是压在心头多年的一口浊气缓缓吐出……终是有人愿意相信父亲是被小人冤枉,知道他祁云晏不是叛国罪臣之子。想到此处,禁不住喉间发涩,之前受过的种种屈辱在这一刻似乎都因有人谅解而淡了下来。
  片刻沉默过后,他敛袍拢襟,竟是不顾背后伤口未愈,硬是拖着身子下了床,撩起曳撒,对着她缓缓跪下。
  语琪不禁露出惊讶之色,抬手扶住他,“厂臣这是做什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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