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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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奕言摇头道:“不必了,宫里裘衣多得很。”
  袁霁祺脸上的浅笑渐渐消失了:“陛下,听说雪山上随时可能雪崩,还会冻死、窒息,我这样打来的雪貂,你忍心不要吗?”
  沐奕言气得不打一处来:“我有说要爬到雪山上去打雪貂吗?远远地欣赏一下就好,非得弄得这么血腥、这么危险做什么?你有几条命?”
  袁霁祺怔了一下:“陛下这是在关心我吗?”
  沐奕言气结,苦口婆心地劝道:“你赶紧回邠国和你二哥认个错陪个小心,他向来疼你,没过几日就消气了。”
  袁霁祺沉默不语,半晌才道:“我哥对我下了追杀令,就算他对我有一分怜悯之心,朝中的大臣也容不下我,我现在是……”
  他住了口,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喝酒。”
  说着,他拿碗在沐奕言的碗上一撞,豪气千干地一饮而尽:“陛下,这杯酒我敬你,所有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陛下不必有所歉疚,就算我跨出这道门便死了,也和你无干。”
  沐奕言心中百味陈杂,这原本威风凛凛的邠国秦王落到了现在这种众叛亲离的地步,究竟是谁的错?她几乎想修书一封去责问那袁霆祺:怎么可以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此毒手?
  她一边想,一边下意识地拿起碗来,等她回过神来,这第二晚酒已经下了肚。
  酒虽然淡,后劲却有点足,她觉得浑身有点发热,赶紧吃了几口菜。
  袁霁祺一连又喝了好几碗,饶他是海量,也有些头重脚轻起来,沐奕言不得不制止道:“好了,你别喝了,还要赶路呢。”
  袁霁祺瞪大眼睛看着她,眼中又流露出那种被遗弃的眼神,看得沐奕言心里一抽一抽的,几乎就想开口把他留下。
  “陛下,你再叫我一声行吗?”他低声恳求道,“我做梦都梦见你象从前那样叫我。”
  沐奕言的喉咙哽住了,张了张嘴,颤声叫道:“阿骥……”
  袁霁祺呆住了,几乎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屏息道:“陛下,你再叫一声,我没听清楚。”
  沐奕言的眼眶发热,这阴差阳错的缘分,真是天意弄人:“阿骥,你好好保重自己,从今后把朕忘了吧。”
  “忘了……要是能忘就好了……”袁霁祺喃喃地说着,振作了一下精神,又举起碗来,“陛下,我再敬你最后一碗,愿你以后福泽绵绵,快活自在。”
  反正是最后一面了……沐奕言破罐子破摔,一饮而尽:“好,阿骥你一路小心,你的伤口要小心些,千万不能再发炎了,以后你一个人,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实在不行,就找个小地方隐居下来,娶妻生子,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也别有一番意趣,总而言之,你……你……”
  她说不下去了,袁霁祺那哀伤悲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让她心痛如绞。
  “陛下,”袁霁祺的声音有些颤抖,“我跟了你这么久,除了这肩上的伤口,居然找不到一件可以凭寄相思的东西,我……我以后想你了该怎么办?”
  沐奕言呆坐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抬手就把自己的左靴脱了,脚踝上的脚链已经只剩下了一个银珠,她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就让她为这前世留下的孽缘做个了断吧。
  她头重脚轻地站了起来,在屋中搜寻了片刻,终于在床幔上找到了两根绳子,把珠子穿了进去。
  她拿着珠子端详了片刻,跌跌撞撞地走到袁霁祺身旁,把链子在他的手腕上绑了起来:“两清了……你的手珠我收着,这个你戴着,以后……”
  她说不下去了,袁霁祺一下子就把她拉进了怀里,那力量撞得她脑袋发晕,只好低低地喘息了两声,用手去推:“你……你干什么……松手……”
  只是她酒力上涌,手脚酸软无力,这动作倒好像在*一样。
  袁霁祺猛地把脸埋在她的胸口,用力地抱紧了她,生怕一个松手她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不放,陛下,我喜欢你,我不想走,我只想留在你身旁!”
  沐奕言的脑子越发糊涂了,席卷而来的伤感和心疼让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她哭了。
  这一哭便一发不可收拾,她抽噎着,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了好多匪夷所思的话。
  “阿骥,朕也舍不得你。”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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