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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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后……要杀你,为什么?”白澄是真心惊讶,想问清此事,门下侍中严涛却清咳一声,喝道:“卫王纵与皇后有隙,也该上表请圣上处置,以子弑母已经是大不孝,何况逼宫谋反。你就是有再多的委屈,也不该在乾清宫设下兵甲,还打伤太子宾客等大臣,威胁圣上!”
  白明月傲然抑头,长啸一声,那面镜子忽然转向天空,照出一道极明亮的斑斓彩光。
  众人大惊之下连忙放出罡气护身,并护着新帝后退避险。羽林卫已张弓搭箭准备射向白明月,又碍着他怀里还抱着个任卿,两人双手交握、以身相偎,一副分也分不开的模样,射得这个就要伤了那个,难免都有些投鼠忌器。
  白明月冷冷扫了众臣与将士一眼。他现在已经没了刚刚被任卿揭露身份时的痛苦,异常冷静地说道:“我这些年受羊氏迫害,其中也有你的责任。若你不曾出生,不是男孩,这皇位本该就是我的——我并不是得了仙缘才变成男子,而是羊氏祸乱后宫、扼杀皇嗣,我母赵昭仪才将我充作女儿教养。你母子害我负我,如今竟还来追究我的罪过,苍天何等不公!”
  白澄眼中还在流泪,眉头紧皱着,眼神迷惘又痛苦:“原来、原来你是我皇兄么?果然是母后对不起兄长,可是……可那也是我母后……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我愿意代母后赎罪……”
  任卿脸上一紧,扬声劝道:“陛下不可自责!卫王欲谋天下,自然诸多藉口,此事又与陛下何干!”
  “可是母亲……兄长……任卿你又怎么样了?皇兄你纵有怨气也冲我来,不要再伤害无辜了!”白澄往前走了两步,身子摇摇欲坠,内侍连忙扶住了他,免得他伤心过度摔倒了。
  白明月轻蔑地瞟了他一眼:“你也是当作太子养大的,父皇自幼抱你在膝上,教你处理政务,可看看你这副模样——你比我装作女子时还要软弱,还要像个女儿!”
  一句话骂得弟弟抬不起头,又道:“我既然败了,也就自认失手,不用你的人下手,我这就离开玉京。这一路上你不得派人监视,不得派人追杀,不然……”
  圆镜镜面翻转,一道从未有过的强烈白光擦着白澄耳际照了出去,被白澄旒冕和衮服上升腾起的金黄龙影挡住,只那龙影并不凝实,虽没被打穿,冕上的珠串却也烧化了不少,前方守护他的羽林卫更是当场化作灰烬。年少的帝王“啊”地一声,眼泪成串落了下来,惨声道:“兄长莫伤人,我不会叫他们追你的,可是任卿,你别杀他,他,他没对你不好,他还救过你……”
  “不错,羊氏在西域仙境中要杀我,是他救了我。”白明月诡异地挑了挑嘴角,“你母亲之所以会死在我手上,都是因为他插了一手,当初让我活了下来。你觉不觉得此事有趣,恨不恨他当初多事救我?”
  严涛喝道:“卫王,任卿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何苦这样诋毁他?你们曾经也是一对恩……嗯,他也是先帝信重的臣子……”
  头上空中传来妖兽长啸,从殿上飞来数匹驯顺的飞廉与雷公豹之类,都是宫中驯养的速度最快的骑兽,从空中缓缓落下。白明月眼角余光扫过那些妖兽和上头的卫王党人,满怀恶意地长笑:“澄儿,兄长知道你优柔寡断,今天最后帮你决断一次。任卿我带走了,叫你的人别去追我,也按住任家的人别去寻我们。你母子对不起我大半生,今日又抢了我的宝座,只当拿这个人当补偿吧!”
  他的双手被任卿抓着,自己也反过来抓了任卿的手,两人拆解不开,被骑在一匹雷豹上的党羽用鞭子缠住了拉到空中。
  眼看着这群乱党就要全身而退,任卿忙叫道:“不可放了乱党离开!臣不敢恤此身,请陛下即刻命人封锁玉京,待傅相回来便可抓住这群乱臣贼子了!”
  下头羽林卫的弓箭已张满,新帝却迟迟不下命令。
  白明月目光莹亮如星,哪怕是造反失败的当下,也自有股孤高傲人气度,坐到豹身上便命人取了绳子绑住任卿,冷笑道:“阿澄做不出这等事,你与其劝他杀了我,不如好好想想……”他低下头,将干燥苍白的嘴唇压在任卿耳际:“想想将来怎么赔我一个太子。”
  雷公豹长啸一声,在武士驾驭之下疾升入空中。白澄最终也没下令射杀,任白明月一行冲出了玉京,向之前庄帝打算封给他,却因宠爱舍不得他立刻就藩的封地襄城飞去。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发晚了,还是有点提不起劲来,明天再努力更吧,多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以后我也要写quot;用脖子以下不能描述的地方让他脖子以下不能描述的地方不能描述起来quot;这么和谐的肉
  第56章
  白明月一行离开后,玉京内库等地便有玄光赤火弹连环爆炸,傅咸他们去取灵器御敌,险些被埋在宝库里出不来。灵兽监与迎宾园的骑兽也受了不少损失,灵兽惊飞,将玉京头顶天空都遮住了一片,一时间也无法再追出去。亏得跟随白明月的人少,其中还有些倒戈的,总算没把国库和公廨都一体炸平。
  白澄连遭噩耗,受到的打击太大,脑子里倒还记着要救人,叫阮征替他安排人救援任卿。偏偏灵兽园里没跑掉的骑兽还不够百头,大臣们自己乘来的车骑也损伤惨重,还要留够了皇帝、大臣们紧急避险用的车骑,两人一骑追上去,才勉强凑出了百十余人。
  有人追踪反贼,还要再派内侍千里加急给任、郑两家送信——人家好好的儿子送进京,说好的公主也不给娶了,新皇上位还没等升官,突然就叫反贼掳走了,生死都难卜。这要是再不给师长送信,不等白明月重新杀回来,这两家就能造反!
  不只外患众多,内忧也是够呛。玉京整座城都是由浮空石建成,炸坏了的建筑再找不到材料添补,也不能用份量沉重的普通木石重建,不然这座城就要落地了。可就算没另添份量,浮空石料损失了这么多,城池高度也降下了几丈。
  这降的不是城池,是皇室威仪与长安城的安危!众臣愁得头发都要白了,为了处理这场谋反的后患各个连值了数月的班。
  不过这么看来,徐绍庭曾想过一剑将玉京斩落尘埃,倒是由白明月替他实现了一半儿,真不愧是气运相连、两心相通的一对璧人。
  他自己倒没太在意这桩丰功伟绩,只是远远地在空中看了一眼玉京城上的黑烟,便驱使雷公豹化作一道孤光,瞬间穿越百里之遥。被派出来缉拿叛贼兼救人的常舒兵分两路,一路去采买灵兽,一路跟在他们身后死死咬住,后来也交手过几次,却是人手太少,阻拦不住他们。
  这么日夜疾驰,连赶了十余天路后,襄城终于到了。这里自从被赐为白明月的封邑,就已叫赵氏经营得风雨不透,城下还埋设了仙人洞府中得来的防护阵,一共是三阵相套,完全打开之后便能将襄城外方圆百里禁闭成类似小秘境的独立空间,从外面看来这片地方只是普通的森林荒原,根本找不到城池所在。
  打开仙阵,隐藏了城池之后,追随白明月母子而来的众人才长舒了口气。赵昭仪换过了衣裳,高坐王府正殿上,脸上的皱纹也被藏在脂粉之下,独那抹怨恨不甘无法掩饰,冷冰冰地盯着任卿,对自己的儿子发话:“此人坏我儿的大事,如今咱们已经落到这地步,何不杀了他以抚众臣之心?”
  赵氏族长比赵昭仪恨得更深切,落到任卿身上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不错!卫王本是男子,留着这个未婚夫又有何用?不如杀了他以平众人之怒!”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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