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冰 第10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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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愤怒的人群冲进曹宅痛打驻日公使章宗祥,并?火烧赵家?楼,当日即有32名爱国学生被逮捕;可?这却反而更加点燃了民众的怒火和激情,到五月中旬,北京各校学生集体宣告罢课,并?向各省的教?育会、工商会等发出罢课宣言,天津、南京、杭州、重庆……全国多地云集响应,熊熊燃烧的五四之火已经势不可?挡,不把这浑浑噩噩的泱泱中华烧出一副新面孔便绝不肯熄灭!
  上海滩自然也是不甘落后的。
  学生们同样罢课游行声援北京,大街上到处都是愤怒的人群,新沪关不住学生们、也只?好暂时关了张,白清嘉因此又无法回?校工作?,干脆踏踏实实把力气都花在孩子?和他们的刊物上了。
  其实与北京相比上海的形势要?好得多,毕竟徐冰砚同样对巴黎和会的结果十分不满,而他又一贯爱护无辜的民众、尤其不愿苛待年轻的学生,表面上虽然要?顺应大总统的指示派军警上街维持秩序,可?实际上除了个别浑水摸鱼趁乱行凶的歹徒以外、根本就没抓几个人。
  白清嘉他们办的《女子?新沪》原本还有推介电影小?说的栏目,然而由于近来发生的时事实在太过?令人气愤、编辑部的大家?也不甘心再只?说些无关痛痒的话?粉饰太平,于是又专门辟了个“特别栏目”广收稿件,要?把对巴黎和会的相关评论尽数收集刊登,声援各界。
  而李锐在此之外又有了新的兴趣,便是关注一种新鲜的主义——前年年末俄国可?是发生了一场震惊世界的革命,只?是当初国内的形势太过?动荡、上海又起了兵事,令人未能抽出心思去好好做一番研究;而实际上这场革命却是极了不起的,沙皇俄国一夕之间成了苏丨维丨埃俄国,他们的政党竟然只?靠工人的力量便推翻了不得人心的临时政府,不可?谓不是一条具有启发意?义的新路。
  他们还有成系统的理论,严丝合缝地指导着他们的行动,马格斯与恩格尔斯的名字时常在各种场合被提起,李锐最近就在阅读他们的著述,时常为之亢奋激动。
  “孟小?姐不是学俄文?出身的么?”他还兴致勃勃地跟孟柯提起,“倘若你感兴趣,我看?倒是可?以跟你白老师一起做些相关书籍的翻译——德文?与俄文?,相互参照着译,他日必是一本大书!”
  孟柯当时正?沉迷于《新青年》上的白话小?说,觉得在去年5月的《狂人日记》之后、许多篇小?说和杂文?都写得十分有趣味,她于是也有些技痒,近来亦打算做白话?,只是那种语言的韵味尚且还未抓准、且又还尚未构思出一个内涵深远的故事,因此颇感头痛。
  “先生是说马格斯与恩格尔斯的著作??”孟柯思索着问,“先生有这念头、可?是因为受了俄国人那场革命的影响?”
  “自然!”李锐的精神仍十分振奋,一谈及此便神采飞扬精神抖擞,“我看?这是一条可?走的路,最起码也比靠着那些软绵绵的大资本家?来得妥帖——他们能把国家?搞成什么样子??一到关键处便妥协,最后只?能一事无成!”
  这是热情饱满的话?,后来又被偶到编辑部的程故秋程先生听见了,他摇了摇头,在此一事上倒是与自己的老同学意?见相左。
  “世界上的主义多如过?江之鲫,今天说一说这个,明天唱一唱那个,人人都像是有道?理,”他的言语十分冷静,倒是不为李锐的热情所动,“可?最终倡议的多了国民反而不晓得该信什么,最后路越走越散,终究会坏事。”
  “一个人做事需要?专心致志,放到一个国家?也是一样,我?国与俄国的形势大不相同,又怎么能走一样的路?依我看?倒不必为这些纷杂的学说搅扰,专注于当下的事业才最紧要?。”
  李锐与程故秋是多少年的老交情,过?去一同在北大求学时便关系亲厚,今日听了对方这番话?却也不肯苟同,皱了皱眉又说:“抗争的力量不能分散这自然是很正?确的主张,可?倘若路选错了,专心致志的后果便是错的人更多——眼?下局势到处一团乱,难道?还不能说明是路走错了?既然如此,选一条新路去试难道?不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锁了不知道多少次,历史教科书上都有的东西反复锁,大家看的时候一定会觉得莫名其妙,叙事完全不连贯,也显得对那段历史极端不尊重
  别看这一章了,太烂了
  第175章 恩师  “鸣岐——”
  两人各执一词, 乍一听果然都很有道理。
  程先生该是革命党中最忠诚的温和派、笃信孙先生的三民主义,而李锐的思想就比较驳杂,对新鲜的东西总是乐意了解尝试, 两人的出发点虽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好, 可在具体的路径上却似乎大不相同。
  白清嘉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分歧、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信的是什么, 于是最终只好搁置争议;且她想了想, 忽然又发现自己竟连徐冰砚笃信哪种主义都不晓得,一时心中也是深感惭愧, 遂打定主意等见到人后就要好好问上一问。
  可惜那段日子他又变得很繁忙、不是随时能见到了,一来是忙于安抚民众维护治安,二来也是因为他的恩师方启正方先生忽然从北京到上海来了。
  白清嘉对这位传闻中的方先生一直十分好奇。
  几年间她已多次听过他的名字,知晓他是光绪朝的名臣、又是对徐冰砚有过知遇之恩的老师, 徐冰砚十分尊敬他,且似乎十分在意他对他的寄望与评价。
  “我听说老先生已是耄耋之年,如今身体可还硬朗么?”她主动跟徐冰砚问起, “在京沪间往来一趟可不容易, 他专程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信中说是为了到苏南祭祖,”徐冰砚一边坐在她身边看她抱着孩子一边柔声回答, “转道上海只是顺便。”
  “哦, 那就是特意来看你的了?”她挑眉一笑,看着男人的眼神有些调侃的意味,“进士大人真是才高八斗令人难忘,人家老先生都八十多岁了还不忘专程拐到上海来看你。”
  这话就是挤兑了, 他摇头笑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顿了顿又说:“先生博达,对学生都是一样关照的。”
  她撇撇嘴、冲他促狭地笑, 两人亲昵了一阵,她又被男人搂到怀里去了,靠在他身边她总是感到很安全,过一会儿转而问他:“那我可以一起见见老先生么?我还没见过你的老师呢。”
  “当然,”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一只手又环着她摸了摸女儿的小手,“先生也说想见你。”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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