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一章天网恢恢(5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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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君毅道:“在下要找干老板,他住在哪里?”那少女望望凌君毅。似乎有些失望,啃着红唇,摇头道:“我我不知道。”凌君毅逼上一步,说道:“在下不想伤害姑娘,但姑娘如果不肯实说,那就怪不得在下了。”右手一抬“呛”的一声,手中已经多了一柄精芒闪闪的短剑,剑尖缓缓朝青衣少女胸口指去。
  青衣少女匀红的脸上,登时煞白,颤抖着道:“你要杀我?”凌君毅平静的道:“我不会杀你的,只要你说出干老板住的地方,我就会饶了你。”那少女道:“他他在三姨太的房里。”凌君毅道:“三姨太的房在哪里?”青衣少女道:“在后进第三间。”凌君毅道:“你没骗我吧?”青衣少女道:“我说的句句是实。”凌君毅道:“好。”剑尖一点,隔着衣衫点了她的睡穴,收起短剑,依然穿窗而出。越过屋脊,后面是一个精致的院落,又是一排七楹楼房。
  凌君毅不再怠慢,长身掠起,就在飞落对面槽牙之际,耳中忽听一声吆喝,紧接着响起金刃劈风之声,从身后袭到。两条人影,已然一左一右,夹击而至。光从来人身手而言,应该不是庸手,但凌君毅哪会把他们放在眼里?他几乎连身也没回,左手朝后一挥,但听一声闷哼,接着“啪达”一声,左首一个往屋下仰面跌了下去。右子一抄,握住另一个人的刀背,一记“授人以柄”刀柄正好撞在他胸口之上,那人也跟着一个倒栽葱,跌了下去。这两人跌落下去,自然会惊动屋里的人,但凌君毅并不在乎,他迅快的举手一掌,拍开第三间的窗户,飞身而入。
  这自然是一间十分豪华的房间,房中一片漆黑,但床上睡着的两人,这时已经惊醒过来,只是缩在被窝里抖索。凌君毅打亮火种,点起了桌上的银灯,房中登时一片光亮,然后朝帐中喝道:“干老板,你出来。”珠罗软帐被颤抖着的手撩开了,一个尖瘦脸,但吓黄了脸色的老头,畏畏缩缩地拖着鞋子,从床上下来。这人年约六旬,两鬓已经花白,嘴上蓄了两撇胡子,一双三角眼本来还流露着极度的惊恐,但当他看到房中站着的竟然只是一个面貌俊秀的青衫少年,而且还手无寸铁,不觉先去了三分怯意,连忙堆起一脸笑容,拱手道:“壮士夤夜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这阵工夫,但听楼下已经人声鼎沸,还有人大声喊着捉贼。
  凌君毅并没有理会,徐徐问道:“你是东昇栈的干老板?”老者看他语气温和,而且楼下又有了人声,胆气略壮,颔首道:“正是干某,壮士不妨说说来意,只要老朽能力所及”“住口。”凌君毅双目之中,精芒陡射,沉声道“在下并不是要你金银财宝来的。”干老板咽了口口水,问道:“那么壮士”凌君毅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姓钱,金钱的钱?”干老板打了个哆嗦,道:“不,不,老朽姓干,乾坤的干”他敢情没看出凌君毅身边的短剑,突然大声叫道:“来人哪,有贼。”“呛”!一道精虹从凌君毅手上飞出,森寒的剑尖已经抵上干老板的鼻尖上,冷声道:“姓钱的,你再说一句虚言,我先削下你的鼻子,快说,你是不是钱君仁?”干老板连连点头道:“是,是,我我就是钱君仁。”凌君毅杀气盈面,又道:“我再问你,你当过山东总督国泰的师爷?”钱君仁苦涩地道:“壮士,那是从前的事。”凌君毅剑眉挑动,执剑右手,起了一阵颤抖,锋利短剑,拦在他肩上,厉声说道:“很好,你还记不记得二十年前,向国泰那老贼献计,破了昆嵛山黑龙会的事?”钱君仁一阵颤栗,说道:“这个壮壮士,老朽想不起来了。”凌君毅切齿道:“你想不起来了,我却记的很清楚,你替国泰出了一个阴狠毒辣的奸计“以寇制寇”黑龙会一片大好基业,几十位忠胆义肝的志士,就葬送在你这四个字上。戚承昌已经伏诛,现在该轮到你了。”钱君仁脸如土色,突然跪倒地上,连连叩头道:“壮士饶命,老朽那是逼不得已。”凌君毅道:“你不用求我,我找到热河,就是要为黑龙会死难的烈士报仇,为我死去的父亲索还血债,要让在满人统治下的人们,知道汉奸走狗,是没一个好下场的。同时我也要你死得明白,我就是当年黑龙会会主凌长风的儿子凌君毅,你听清楚了么?”钱君仁纵然是师爷出身,刀笔猾吏,但听了凌君毅这番话,早已三魂出窍,软瘫在地上,哪里还能出声。
  凌君毅话声出口,剑光一闪“刷”的一声,钱君仁一颗脑袋应剑而落,躲在芙蓉帐里的三姨太,响起一声尖锐的惊叫,早已吓昏过去了。凌君毅一脚踢开钱君仁的屍体,从容拎起他脑袋,装入了带来的油布袋中,身化长虹,穿窗而出。
  天色已露鱼白,热河城中,早已闹得天翻地覆。行宫侍卫营统带戚承昌无故失踪,住在隆记客栈的辜鸿生,遭人点断心脉,东昇客栈老板遭人割去六阳魁首。及第坊第三队的侍卫遭第一队第一班的弟兄伏击,死伤狼藉。据估计,这一连串的变故,自然出“寇民”之手,如今还四门紧闭,正在大事搜索,逮捕乱党。这时热河东门外的三岔口,一棵大树下,歇着两辆马车。
  其中一辆车中坐着六个女的,那是母女、婆媳和三个青衣使女。婆婆看去已有六旬开外,媳妇是花信年华的少*妇,小姑约莫十**岁,衣着都很朴素,一见而知是中等人家的人。另一辆车上也坐着几个姑娘,不远处,是两个布贩子,一个五十来岁,有些土头土脑,一个也有四十五、六,红脸,瘦小个子。这拨人好像在等什么人,因为他们不时的转头朝西首大路遥望。
  马车上的婆媳是铁氏夫人,牡丹,小姑是方如苹,使女是迎春、杏花和春香,老苍头是丁峤。两个布贩是温一峰、温一峤。另一辆车上的是祝雅琴、唐文卿、温婉君、吟风、弄月、玄衣罗刹几位姑娘,树下是潜龙祝文华。他们约定了在这里和凌君毅会合的。就在他们每一个人都等得心焦的时候,东首大路上,出现了一点人影,疾如奔马,如飞而来。
  方如苹第一个喜得叫了起来:“是大哥,他来了。”来的自然是凌君毅,他手中还提着一个油布袋,那自然是阴世判官钱君仁的首级了。
  凌君毅一直奔到马车前面,把油布袋往地上一掷,朝铁氏夫人拜倒地上,双目之中,忍不住流下泪来,说道:“娘,孩儿总算替爹、替黑龙会的诸位前辈报了血仇。”铁氏夫夫含泪点头道:“好孩子起来!娘都知道了,你不愧是凌长风的儿子,也对得起你外公了,走,咱们该走了。”牡丹移动了一下身子,含情脉脉地道:“你快上车来吧。”丁峤提起油布包,塞进了车厢。
  凌君毅没有多说,跨上车子。丁峤熟练地放下了车帘,凌空扬起皮鞭,发出“劈拍”的脆响,两匹马立时洒开四蹄,拖着篷车,开始上路。接着乔装布贩的温一峰、温一峤,也跨上了骡子,潜龙祝文华则赶着另一辆车。他们走了不过三里来路,老远就发现前面的大路上,静静地坐着五个身穿红衣的老僧。他们不言不动,对驰来的辘辘车声恍如不闻!双辔马车行驶自然极快,转眼之间,便已驶近。
  丁峤早就有了准备,相距还有三数丈远,就一带缰绳,刹位了车行的速度。两匹马登时响起希聿聿的长鸣,车轮滑行了丈许远近,才行停住。祝文华与前面隔着有十丈远,看着也停下了车。铁氏夫夫和声问道:“丁老大,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吗?”丁峤回过身子,说道:“回老太,是几个僧人挡着大路。”口中说着,一面低低的道:“好像路数有些不对。”双方相距,少说也有三丈来远,丁峤后面这句话,声音说得极轻。只听五个红衣老僧中,一人缓缓说道:“路数没有不对,老僧只是找一个人来的。”牡丹倏地站起,掀开了些车帘,说道:“老师父,咱们是女流之辈,赶着进关,你们不要找错了人?”为首的红衣老僧道:“老衲岂会找错人?你们车中,不是有一位姓凌小施主么?”极明显,他们是冲着凌君毅来的。
  铁氏夫人不觉皱了皱眉,轻声道:“这五人,像是喇嘛。”为首的红衣老僧道:“善哉,善哉,老夫人说对了。”凌君毅道:“娘,他们既然指名要找孩儿,孩儿下去问问。”壮丹道:“人家来者不善,你可小心。”方如苹道:“我也下去。”铁氏夫人把她拉住,说道:“毅儿下去问问可以,你别下去了。”凌君毅跨下车厢,只见五个红衣喇嘛,各布一个方位,瞑目跌坐,围成一圈,几乎布了两丈方圆,当下拱拱手道:“五位老师父要找在下,不知有何赐教。”为首红衣喇嘛双目微睁,合掌当胸,说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就是凌君毅么?”凌君毅点头道:“不错,在下就是。”红衣老僧徐徐说道:“老衲有件事,要向小施主请教。”凌君毅道:“不敢。”红衣老僧道:“老衲有一个小徒,法名巴图,可是死在小施主手下?”凌君毅听得心头猛然一震,红衣喇嘛巴图是死在他姨母太上手下,但姨母已死,自是说不得,只好把这档事揽下来了。心念一动,凌君毅点头道:“不错,令高徒是黑龙会护法,在下找韩占魁为先父报仇,和令高徒动手,丧在在下剑下。”红衣老僧毫无激怒之色,点点头道:“老衲风闻小施主艺出反手如来门下,老衲也久闻反手如来之名、数十年来,一直缘铿一面。小施主能把小徒杀死,足见武功剑术不同凡响,老衲师兄弟颇欲一瞻小施主的剑术,小施主意下如何?”他明明要替他徒弟报仇,却说要一瞻凌君毅的剑术。凌君毅心头暗暗一惊,这五个红衣喇嘛,原来还是巴图的师父、师叔。巴图的武功,他亲眼见过,不在太上之下,这五个红衣老僧,是巴图的师父一辈,任何一人,自然比巴图要强得多。
  为首红衣老僧没待凌君毅开口,接道:“老衲也风闻小施主精擅“飞龙三剑”善于飞龙刺击。老衲师兄弟五人,就坐在原位上,决不稍动,小施主只要能飞出咱们这个圈子之外,老衲就认输了。这就奇了,他好像明明知道凌君毅“飞龙三剑”能腾空飞翔,又说他们五人都坐着不动,如何动手?而且凌君毅只要一式“神龙出云”就可凌空飞出他们的圈子,何以会说飞出他们的圈子,他就认输?
  牡丹忍不住一跃而出,站到凌君毅身边,说道:“老师父之意,是要五人一齐动手,那么我们两人联手,总可以吧?”红衣老僧看了她一眼,徐徐说道:“女施主最好退出去。”凌君毅已经看出这五个红衣老僧非同小可,他们按五行方位而坐,也许是什么厉害剑阵,自己学会“飞龙九式”或者还可应付,但牡丹只会三招剑法,只怕决难自保,这就说道:“这位师父只是要伸量伸量我的剑法,你确然是退出去的好。”说话之时,暗以“传音入密”说道:“我学会了重阳真人九招剑法,纵然不胜,也许尚可自保,但有你在身边,反而会施展不开手脚。”这时蹄声得得,祝文华等人,也已赶到。唐文卿、温婉君一眼瞧到凌君毅、牡丹两人,并肩站在五个红衣老僧中间,她们几乎连跃下马背都来不及,两人不约而同地身形一扭,从马鞍上凌空飞起,落到了凌君毅身边。温婉君娇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想挡路?这不简单,小妹来打发他们就是了。”凌君毅连忙摇手制止,说道:“婉妹不可鲁莽!你们快退出去。”铁氏夫人坐在车中,倒是十分沉着,开口道:“毅儿说得不错,你们退出来,好让毅儿专心一意的向这几位老师父领教。”她一手牵着方如苹的手,不然,方如苹也会飞身出去。牡丹、唐文卿、温婉君听铁氏夫人这么说了,只得一齐退出。
  为首红衣老僧淡然一笑,道:“小施主请准备了。”凌君毅自然不敢大意,伸手从身边取出了巨阙剑。这时五个红衣老僧也各自从身边取出了一柄长约两尺、似剑非剑的奇形兵刃来!这种兵刃,武林中简直从未见过,那是喇嘛使用的降魔法器,叫做“嘎章嘎”形状似剑,剑柄处,金线镂花,镶以宝石,装饰极为精美,剑身长仅一尺,金光灿然,似极锋利,剑尖部分,是一个突出的圆锥,尖锐多棱,状若蛇头。
  却说五个红衣僧取出“嘎章嘎”竖立当胸,依然盘膝跌坐,闭目垂帘,不言不动,根本不像和人动手的摸样,但凌君毅站在他们中间,已然看出五个红衣老憎正在把全身功力,凝聚到手中的奇形兵器之上。他们纵然尚未出手,但一支奇形兵刃上,都已有一股逼人的杀气,正在逐渐加强,从兵刃中散发出来。这种强烈的杀气,就已使人有凛烈的感受。他知道这一战,应是非同小可,自己能否挡得住这五名顶尖高手的合力一击,实在连一丝把握都没有。他既不知对方这是什么兵刃,更不知对方要如何出手,古人说得好,知已知彼,百战百胜,他连对方一点虚实都不知道。哪能谈得到防备?他只能静静地站在中间,以不变应万变。
  这样足足过了半盏热茶工夫,双方还是一无动静,只听为首的红衣老僧徐徐地说道:“小施主小心了。”喝声出口,他竖立胸前的“嘎章嘎”轻轻一颤,就有一缕气流,激射而出,劲急如矢,直指凌君毅眉心。
  凌君毅心头暗暗一惊,忖道:“这是剑罡。”他并不怠慢,右手短剑一挥,迎击出去。他这一挥,寒芒如电,下就挡住了为首红衣老憎的剑罡!但就在为首的红衣老僧出手之际,围坐在四周的四个红衣老僧,也同时出手。但听四声“嗤”“嗤”细响,四缕剑气,从他们当胸直竖的“嘎章嘎”中透射而出,直向凌君毅集中射来,没有耀目光芒,也没有纵横剑影,只有五缕极细冷森寒之气!四周的人,除了只听几声极轻微的刺空之声,丝毫看不出异样。
  五个红衣老僧依然盘膝而坐,一动末动,所不同的,只是他们本来闭目垂帘,如今双目炯炯,紧紧注视着当胸直竖的奇形兵器的尖锥之上,而尖锥却斜斜向外,指着凌君毅,如此而已!但凝立在中央的凌君毅的感受,却不同了。他发觉五个红衣老僧发出来的五缕剑气,有如五道迅雷惊霆,冲击之力愈来愈强,他把一柄短剑,上下左右,回环飞舞,紧紧护住全身,每一剑,都布满了真气,绕身一丈之内,剑光缭绕,剑风嘶嘶有声,才算勉强把五道剑气挡住。这在旁人看来,忍不住暗暗纳罕,五个老僧,既末出手攻击,他何以一个人把剑舞得如此急骤?当然,铁夫人、温一峰、祝文华和牡丹几人,已经约略看出一些端倪,五个红衣老僧虽然坐着没动,他们可能正在向凌君毅攻击,不然他不会一个人在场中舞剑的。但他们也只是猜想罢了,如果五个红衣喇嘛真的在围攻凌君毅的话,像这样至高无上、不动形色的比拚,旁人也插不进手去。五股剑气,在不断的加强,不断的冲击,在凌君毅的四周,交织成一片剑网,但这是无形的。
  凌君毅直竖当胸,精、气、神同时一敛,集中在剑身之上,依照第一个坐式,缓缓盘膝坐下。说来奇怪,本来他全力挥剑愈来愈觉沉重的五道剑气,这一依式坐下之后,压力顿然减轻。那五个红衣老僧正在尽力催动剑气,眼看就要得手,忽然间,只觉凌君毅护身剑气,突然增强,自己等人发出的剑气,逼到他身前三尺光景,便即停住,再也攻不进去。要知他们每一个人全力催动剑气,目光只是注视在“嘎章嘎”的尖锥之上,不能稍有分心,是以并未看到凌君毅已在中间盘膝坐下。
  凌君毅本来已把重阳真人遗留的前面九个剑式,练得极为纯熟,这十二式剑式最后三式虽是坐式,但自有贯通之处,只是他并未领悟而已。此时按照第一个坐式,才一坐下,顿觉心有所悟,身外压力,也骤然减轻,便知道三个坐式,实是剑术中的无上法门。一时更是手捧短剑,澄心一志,照着第二个坐式做去,这一刹那,但觉身心空明,豁然贯通,不知不觉间,神与剑合,剑与心通,一下已经做到了第三个坐式,呼吸之间,气弥**,身外五道剑气,忽然消失无形。耳中只听方如苹的声音“咦”一声道:“这五个红衣喇嘛怎么啦?”凌君毅心中觉得奇怪,缓缓吸了口气,睁开眼来,但见五个红衣老僧竟然无声无息地倒卧地上已经气绝多时。唐文卿、牡丹、温婉君三位姑娘,一脸俱是惊诧神色,不约而同地飞擦过来,关切而焦急地问道:“你没事吧?”凌君毅一跃而起,收起宝剑,说道:“谢谢你们,我总算托天之幸,逃过了一劫,这五个红衣喇嘛使的竟是五行剑罡。”方如苹跟着一下窜出车厢,问道:“大哥,什么叫五行剑罡?”凌君毅还未开口,忽然回头东望,脸色微微一变,说道:“有人来了。”方如苹跟着回过头去,问道:“在哪里?”话声未落,一阵急骤的马蹄声、自远而近,一会工夫已到众人面前。
  马上骑士,骑术相当高明,一下勒住马头,翻身下马,从怀中取出—个信封,神色恭敬,走到凌君毅面前,躬身道:“小人奉傅公子之命,特地送书信来的,请公子收拆。”说完,双手递上书信。凌君毅接过书信,只觉得这汉子好像哪里见过,十分面善,那汉子没待凌君毅问话,迅快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凌君毅望着他后影,突然想起他就是昨晚二更守在及第坊给自己送信的人。急忙低头看去,信封上写着一笔娟秀的字迹:“面呈凌公子亲启”
  撕开封口,抽了同张信笺,鼻中隐隐闻到一股幽香,只见上面写道:“书奉凌公子君毅阁下:妹系出天青,艺承雪山,风以孤芳自傲,天下男子无当意者,乃在黑龙潭畔,邂逅遇君,龙飞凤舞,受挫剑下,始知芸芸众生中,果有祥麟,使妾止水之心,顿生微波。惟妾与君,势成敌对,嗒然而退,绵绵此心,能不快快?及知君有热河之行,乃以傅格非之名,缔交逆旅,杯酒联欢,足慰平生。两投字柬,聊报知音,亦妾唯一能为君效劳者,然此举实有背宗族,有愧中心,此函入君之目,妾已遁迹西山,长与青灯红鱼为伴矣,诸惟珍摄。水轻盈捡衽再拜。”凌君毅双手拿着笔笺,不禁为之出神。是水轻盈!她就是傅格非,也就是福邸的格格那晚在行宫中替自己引开追兵的白衣书生,她是一个奇女子,也是一个痴情的女子。大家看他拿着信笺,如痴如呆的模样,也凑着过来,等看完这封信,也不禁为之唏嘘不已。
  牡丹突然道:“弟弟,你别伤心,大不了我陪你走一趟。”凌君毅蓦然回首:“姐姐,你的意思是”铁氏夫人突然插话道:“毅儿,牡丹说得不错,这水轻盈姑娘,确是一个痴情女子,娘不反对。”凌君毅点头道:“谢谢娘。”铁氏夫人道:“咱们现在先赶到离此最近的镇上,然后再行商议。”一行人于是重又上车赶路,渐渐东去第四部“第卅二章”花好月圆“第卅二章”花好月圆凌君毅一群人在离京城不远的小镇上住了下来,因为水轻盈的事情,凌君毅有些意兴阑珊,吃过饭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和衣躺在床上,望着床顶发呆。
  “咚!咚!咚。”传来敲门声。
  “门没拴。”凌君毅头也没转,仍旧望着床顶。
  “吱呀”一声,门开了,听声音也知道是两个人,一阵香风袭来,凌君毅知道必定是牡丹她们之中的,所以也没在意,仍旧一动也没动。一个人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凌君毅一瞧,是方如苹。方如苹笑吟吟的道:“大哥,别发愁了,明天让牡丹姐姐陪你走一趟西山,牡丹姐已经打了包票,怎么样也会让水姑娘回心转意,你就别闷闷不乐了。快坐起来,你看谁来了?”凌君毅坐起来一瞧,原来是满面含羞的祝雅琴,忙道:“原来是祝姑娘,快请坐。”“什么祝姑娘,快叫姐。”方如苹娇嗔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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