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七章力战万花剑(5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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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敬宗站起身,道:“凌公子,咱们走。”凌君毅跟着站起。三人走出密室,荣敬宗回顾了石室一眼,低喟一声道:“老朽从二十几岁奉师命投效黑龙会,在这里住了将近四十年之久,如今一旦要离此而去,心里真有些恋恋不舍。”口中说着,人已当先跨出石室,朝甭道中走去。
  回到前面石室,四名黑衣剑手,另外还有五个汉子,两个老妈子,各人肩背包裹,站在那里,看到总管,纷纷躬身施礼。荣敬宗推开中间一道石门,从里面棒出一大堆银子,随手分与众人,每人二百两。然后说道:“你们离开此地,各自前去谋生。从此不可再提黑龙会之事了。”接着吩咐道:“鲁从义,你可护送他们出去,到岳姑庙等候老夫。”一名黑衣剑士躬身应“是”
  小桃噗的一声,跪倒地上,连连叩头道:“总管在上,小婢自幼就被送入山来,不知父母身世,无家可归,小婢愿意侍候总管,求求总管,不要让小婢走了。”荣敬宗看她泪流满面,心中微有不忍,摇首道:“老夫离开此地,就不再是总管了,而且清廷也不肯放过老夫,你怎能跟随老夫,还是”小桃叩头道:“出了此山,小婢就把你当爷爷看,你老人家就答应小婢跟着你老吧。”荣敬宗也觉小姚一个女儿家,无依无靠,谋生也是不易,这就朝着鲁从义挥挥手道:“你们领他们去吧。”鲁从义答应一声,领着其他的人,朝左首石门而去。小桃眼看荣敬宗业已答应,一时又连叩了几个头,才行站起。
  荣敬宗道:“潘继武、吴绥之、戚土豪,可随老夫同行,路上不论遇上什么人,没有老夫吩咐,不准出手。”三名黑衣剑士躬身应“是”
  荣敬宗这才转身朝凌君毅道:“凌公子请。”举步朝左首一道石门走去。这里自然也是一条甫道。甫道相当宽阔平整,不用说,这是通向青龙堂去的了。
  荣敬宗一路领先,凌君毅紧随地身后而行,小桃和三名黑衣剑士,则追随凌君毅的身后。大家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放腿急奔。约莫走了半里多路,这条甬道便已到了尽头。荣敬宗脚下突然缓了下来。凌君毅心里有数,暗道:“大概快到青龙堂了。”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际,果见荣敬宗脚下一停,举手朝迎面石壁上按去。但听一阵轧轧轻震,壁上登时打开一道门户。
  荣敬宗双手提胸,缓步走去,便自站定,让凌君毅、小桃和三名黑衣剑士鱼贯走出,才举手在壁上按了两按,等石门阖起,突然朝那方才按动之处,双掌用力拍去。但听“轰”然一声,直震得洞顶沙石纷纷下落。荣敬宗回首道:“老朽已把通向黑龙潭这道门户的启开机括震坏,此后再也无法开启了。”荣敬宗接着举步走近右首壁下,以耳贴壁倾听了一阵,然后转身缓步朝对面石壁走去,也同样以耳贴壁,仔细地倾听了一阵。凌君毅看他举动,想起自己来时情形,已知这左右两处石壁,必然各有一道暗门无疑。荣敬宗倾听了一回,左足忽然在壁下踏上一步,右手跟着朝前推去。这里果然是一道活动门,随着他一推之势,石门呀然开启。
  荣敬宗回头道:“凌公子且慢,这是翻板活门,等老朽进去之后,你再推门进来。”话声一落,人已跨了进去,石门随着翻了过来。凌君毅依言伸手推门,然后一行人相继推门而入。石门里面,当然还是一条甭道,只是比外面的甬道显得狭了一些,一样的黝黑无光。
  荣敬宗左手执着精巧火筒,右掌当胸直竖,回过身来,低声道:“此处已是青龙堂设伏之所,老朽知道得并不多,再进去,随时都可能遇上袭击,公子可把“骊龙珠”握在手中,必要时可以掩去珠光,才不致中人暗算,最好掣剑在手,免得临时拨剑出声。”凌君毅看他说得郑重,依言摘下“骊龙珠”托在掌心,他因甬道地势不宽,倚天剑无法施展,右手从身边取出了短剑。小桃和三名黑衣剑士,也同样的掣出了长剑。山腰甬道,不但黑暗,而且也十分沉寂!这一阵“锵”、“锵”拔剑之声,虽然不响,但夹道传音,就是较远之处,也可清晰听到。
  只听一声大喝,遥遥传来:“什么人?”荣敬宗冷声道:“老夫。”他声音沉重有力,这两个字,直送出去,甫道起了一阵嗡嗡之声。那喝问的人不再出声。
  荣敬宗也并未熄去手中火筒,回头道:“大家随我来。”举步朝前行去大家脚下极快,但走了不过一箭来路,突听那人又大声喝道:“来人还不站住?”只见一道火光,夹着尖锐的啸声,疾射而来?“轰”的一声,落在荣敬宗前面**尺处,立时爆起一片熊熊火焰。这是一支特制的火箭,火焰极强,一片火光,正好把三尺宽的甫道封住。隔着火光,出现了一个青衣人,沉声道:“来的是什么人?”荣敬宗只得站定下来,冷哼一声道:“汤兄连老夫都不认识了么?”青衣人微微一楞,道:“来的莫非是荣总管?”两人相距,虽不到三丈来远,但中间隔了一道熊熊火焰,确实看不清对方脸貌。
  荣敬宗道:“不错,正是老夫。”青衣人一听果然是荣敬宗,黑龙潭总管,职位和三堂堂主相等。他自然不敢稍有怠慢,慌忙抱拳拱手道:“敝职不知荣总管驾临,多有失敬之处,还请原谅。”随着话声,但听“嗤”的声,眼前一片火焰,登时熄去,而且不见一点烟气。
  荣敬宗暗暗赞道:“此人一手火器,果然了得。”但听了对方的话,心头不由的大感诧异,暗道:“水轻盈从狮子口败退,差不多已有半个时辰,应该早已下达命令,严加戒备了。如今听汤金城的口气,似乎还不知道我已经反了?”心念转动,业已缓步走了过去,说道:“汤兄可是负责此处防务的么?”汤金城道:“敝职是奉命协助杨兄来的。”荣敬宗道:“杨志高人呢?”汤金城道:“敝职只是守护此门,杨兄还在里面。”荣敬宗缓步走到他身前停住,说道:“老夫奉命前来擒人的,不知里面失陷了些什么人?”汤金城道:“人数不多,但武功全非弱手,好像是百花帮的帮主,只是目前只能说把他们困住,还无法生擒”荣敬宗点头道:“很好。老夫瞧瞧。”汤金城面有难色,望望荣敬宗,说道:“敝职奉有水总临监令,不论何人,均须有紫金令牌,方可通行,荣总管”荣敬宗没待他的话说完,微晒道:“水总监请老夫赶来擒人,岂会不带令牌?喏!汤兄拿去看清楚了。”左手一伸,朝他面前送去。
  汤金城不防有诈,口中还连声应“是”神色恭敬,伸出双手去接,哪知手未伸出,突觉右手脉腕一紧,已被荣敬宗五个钢钩般的手指,扣个正着!心头不觉大惊,惶然失措道:“荣总管”荣敬宗知道此人一身俱是火器,一把扣住对方脉门,立时功运五指,沉笑道:“汤兄不用多说,随老夫进去。”举步朝里行去。
  汤金城右手脉门被执,哪里还有半点挣扎的余地,只得跟着走去,口中说道:“荣总管但请放手,敝职自当前面带路。”荣敬宗冷笑道:“场金城,老夫不吃这一套,你和杨志高俱是跟随水轻盈从京里来的清廷鹰爪,乖乖随老夫进去,老夫还可饶你性命。”汤金城听出荣敬宗语气不对,心下更惊,脸上已经绽出汗水,嗫嚅说道:“荣总管多心了,敝职不敢。”两人说话之际,已经行到一堵石壁前面。
  荣敬宗脚下一停,问道:“这道石门之内,可有青龙堂的人防守?”汤金城道:“敝职在天亮前才奉派来的,守住这道门户。如若有人冲出石门,一概格杀勿论,至于里面的情形如何,敝职就不得而知了。”荣敬宗侧脸问道:“你说的可是实话?”汤金城道:“敝职说的,句句是实话。”荣敬宗道:“好,凌公子你替老夫点他“哑门”、“凤尾”两处穴道。”“哑门”为声带所在,点制此穴,令入口不能言。“风尾”在腋窝斜出之胛骨缝,系双穴,点取此穴,手臂若废,无法举动。
  汤金城吃惊道:“总管”话声未落,凌君毅早已出指如风,点了他三处穴道。
  荣敬宗放下汤金城脉腕,倏地跨上一步,举手按动机关,但听一阵轧轧轻震,壁间裂开了一道黝黑门户。荣敬宗一手执着火简,朝前一指,喝道:“汤金城,你走在前面,替老夫引路。”汤金城穴道受制,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哪里还敢有半点倔强,依言举步朝门中走去。要知汤金城虽被点了三处要穴,但仅是局部穴道受制,一身功夫仍在,他双脚仍然可以健行如飞。他在举步之际,还是相当老实,这一跨入石门,登时身如狼窜,箭一般朝前射去两丈来起。
  荣敬宗看他突然飞身掠起,口中不觉怒笑一声,正待发掌追击。汤金城一身俱是火器,他在掠出二丈之外,立即身形一闪,隐入暗处,低头一点,就有三点寒星,品字形朝荣敬宗激射而来。荣敬宗久闻他火器厉害,因此才要凌君毅点了他两处“凤尾穴”使他双手无法举起,却不料他双手不能举动,还会有暗器射出,此时一见三点寒星激射而至,却也不敢伸手去接,口中大喝一声,挥手一掌,劈了过去。掌风出手,立时把三点寒星卷飞出去。但听“叮”、“叮”、“叮”三声,三枚暗器同时钉在左首石壁之上,紧接着但见石壁上发出一阵滋滋轻响,那三枚暗器居然爆出三点如豆碧焰,像灯芯般钉在壁上,燃烧起来。
  荣敬宗看的暗暗惊凛,忖道:“汤金城这手火器,果然歹毒,要是被他射中人身,那还得了?”这一耽搁,汤金城早已走得不见踪影。荣敬宗追赶不及,只得任由他去,等大家进入石门,才低声嘱咐道:“咱们进入此门,尤其被姓汤的这肠逃脱之后,目前处境,可说十分凶险,随时随地,都有被他们偷袭和与人拚斗的可能,大家务必小少,最好各人之间,保持一段距离,俾有退避的余地。”凌君毅道:“老伯顾虑极是。”荣敬宗话声一落,依然一手持着火筒,右掌当胸,耳目并用,朝前行去。正行之际,突听前面转角处传来一声叱喝,紧接着有人发出一声闷哼。那声闷哼,似是喉头塞着什么东西,无法出声,而是硬逼着出来的声音!沉闷之中,还带着些凄凉,虽是闷哼,却动人心魄!凌君毅惊然道:“那是姓汤的遇上了敌手。”荣敬宗颔首道:“不错。”就在此时,突听一声大喝,从甭道中传来:“挡我者死。”一条人影,疾闪而出,迎面奔来。
  荣敬宗一手执着火筒,一步拦在路中,沉喝道:“站住。”那迎面奔来的人行动极快,荣敬宗刚刚跨上一步,拦在甫道中央,他已经冲到了面前。双方一迎一往,势道何等快速?那人一见有人拦路,门中沉喝一声:“滚开。”不问青红皂白,举手一指,点了过来。
  荣敬宗一手执着火简,火光照处,瞥见对方点来一指,颜色腥红刺目。“血影指”口中冷冷一声长笑,挥手一掌,迎击出去,冷冷喝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出手就要伤人?”指风嘶然,掌风如涛,双方一接之下,那疾冲而来的人,口中进出一句:“拦我者死。”他人却被荣敬宗的掌风当场震得后退了三四步。
  凌君毅和荣敬宗保持了八尺远的距离,他听到了双方的叱喝,赶忙掠身而上,叫道:“荣老伯掌下留情,他是百花帮的人。”冲来那人脚下方自一停,又大喝一声:“拦我者死。”纵身朝前冲来。荣敬宗听说此人是百花帮的人,口中“噢”了一声,向侧闪开。
  凌君毅—跃而上,拦在那人前面,叫道:“冉兄快快住手。”原来那人正是“血影指”冉遇春。
  只见他衣裳破损,身上还有几处剑伤,双目直视,好像不识凌君毅一般,口中大喝一声:“拦我者死。”右手捏诀,中指腥红欲滴,闪电般朝凌君毅迎面点来。
  荣敬宗睹状大惊,低喝一声:“此人神志失常。凌公子小心1”凌君毅早已身形一侧,避开指风,左手一把抓住冉遇春手腕,人已趁势一旋,转到他身后,右手一掌,拍在冉遇春“灵台穴”上。这几下动作,快捷俐落,看得荣敬宗暗暗喝采!冉遇春张嘴吐出一口鲜血,一个人颓然往地上坐了下去,双目始动,望望凌君毅,忽然惊喜地道:“总座”他似要挣扎着站起。
  凌君毅慌忙摇手道:“冉兄久战疲乏之躯,此时快请运气调息,不可说话。”冉遇春还是勉强说道:“帮主他们还被困在里面机关凶险无比。”凌君毅点头道:“冉兄快不可多说,这里情形,兄弟都已知道。”其实他哪里知道这里的情形,这不过是宽慰之言罢了。冉遇春自知伤势不轻,遇上凌君毅,他心就放宽了一大半,果然不再多言,在地上盘膝坐定,运起功来。
  荣敬宗回顾了身后两名黑衣剑士一眼,又吩咐道:“你们两人,可守在此处,替他护法,不用进去了。”两名黑衣剑士躬身领命。
  荣敬宗道:“凌公子,咱们走吧。”凌君毅道:“荣老伯,这一路进去,遇上的可能都是百花帮的人,还是晚辈走在前面,免得发生误会。”荣敬宗一手摸着苍须,颔首道:“凌公子说的也是,方才若非老朽还认得“血影指”的破解之法,差点就伤在他指下了。”凌君毅不再多说,当先朝甬道行去。此处正当转弯角上,接连转了两个弯,就依稀听到数丈之外,传来一阵极微的声音,悉索作响!正因为甭道黝黑如墨,凌君毅手上托着一颗“骊龙珠”敌暗我明,目标显着,一路行来,自然极为小心。此时听到数丈外这一阵悉索的声音,更提高了几分警觉,但,再一细听,又寂然无声。凌君毅艺高胆大,脚下丝毫没停,转眼工夫,估计已经快到出声来处。
  “骊龙珠”在黑暗之处,珠光足可照射到三数丈远,他目光治处,发现前面又有一堵石壁,拦住了去路。那石壁左角,贴壁站着一个人影〕这人一身青色劲装,凌君毅老远认出他这身装束,正是百花帮的护法。当下大声说道:“兄弟凌君毅,前面是什么人?”那人贴壁站立,对凌君毅的喝声,恍如不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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