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满山遍野大豆高粱(7 /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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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的出租车师傅,透过透视镜,看了我俩一眼。我赶紧放开他的手,瞪他,让他收着点。他噘着嘴,一脸委屈,看着窗外,一会儿,他突然叫停车,拉我下来。
  原来是这条街都是皮草店。
  我这下乐了。在其他地方,貂皮是奢侈品,在东北,听说貂是必备品,冬天挤公交,一车的女的都穿貂皮。去皮草店看貂,才是真正的东北游呀。
  郝泽宇还挺会安排的。
  在北京,奢侈品牌的皮草,都跟艺术品一样,高贵得一点人味都没有。对比之下,东北的皮草店,特俗气的珠光宝气,成排的貂皮啊、獭兔毛啊,热热闹闹,家常地挨着。晚上人也挺多的,好多男的,领着老婆逛。
  我跟郝泽宇耳语:“我觉得皮草店,就是你们东北的教堂。”
  郝泽宇笑了。
  我解释:“你看,店里的每个女的,都跟做礼拜似的,特虔诚地试貂。”
  东北的导购也很热情,跟邻家大姐似的,我没说话,就把貂皮套我身上,我穿每一件,都把我赞得跟天仙似的。
  我心里冷笑。在娱乐圈资深娱乐宣传人士面前,还给我玩这套。
  郝泽宇也参与过来,拎着一件灰貂皮衣,让我试试。
  我穿上之后,那貂皮跟长在我身上似的,大概我上辈子是个胖貂,这辈子跟我上辈子的皮,在此刻相遇了?
  导购赞,“好看,穿上去富态,像个富婆。”
  我笑着脱下来,又去试戴了顶皮草帽子,回头找郝泽宇呢,却寻不着他了。
  这皮草店太大了,我打电话给他,“你在哪儿呢?”
  “门口呢。”
  我出门口,也没找到他。一会儿,他拎着一件貂皮出来了,扔我身上。正是那件,前世的貂皮。前世是胖貂,今生是胖妞儿的我,愣住了。
  他给我穿上,“不用给我推让,给媳妇儿买貂,是我们东北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我赶紧翻结账单子,看到那么多零,我汗都下来了。我强拉着他,要进店退掉。
  此时,从店里出来一堆男的,跟我们撞上了,长相怎么说呢,满足了外地人关于“东北人都是黑社会”的幻想——东北黑社会长得也挺好看的,哎,哈尔滨怎么了?我怎么看个男的,都觉得他们很好看。
  领头大哥穿着快到脚面的黑貂,脖子上戴着条金链子,身边跟着一个高大巨乳网红脸。我也不是没事就注意这群人,主要是那女的,长得真好看,上面穿一白貂皮,下面光着腿——不冷吗?
  白貂本来没想理我,美女谁要理胖妞儿呢,可她看了几眼,突然兴奋起来,“唉呀妈呀,”她招呼领头大哥,“老公,你快看看是谁……”
  粉丝合照?一秒钟,我脑中就闪过一出120分钟的黑帮电影。
  白貂合影,领头大哥吃醋,把郝泽宇一顿揍,然后绑起来,扔到松花江里——哎,冰面冻上了,他们还凿破冰面,把郝泽宇扔进去。我呢?当然不留活口,顺手扔了进去……春天到了,冰面都融化了,一块硕大的冰漂过,江边的孩子指着说,爷爷,快看,里面有两个人……是的,冰块里,正是抱着郝泽宇的我,我们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能同年同月同日死,啊!凄美的爱情。
  咦,不对,那是结拜兄弟才说的话。哎呀,不想了,反正郝泽宇今天连胡子都没刮,可不能合照。我小跑,在路边拦了一辆车,要拉着郝泽宇走。貂要不明儿我自个儿退吧。
  那只手落空了,郝泽宇呢?回头望,郝泽宇被“黑社会”架走了!郝泽宇倒是还挺镇定,回头看向我这边,跟领头大哥说:“哎,还有她呢!”
  “让她滚蛋吧!”“东北黑社会”们把郝泽宇扔进一辆豪车里,转瞬开走了。
  我脑袋被冰封住,只有两个想法冒出来。“东北黑社会”真好,绑架也只绑男的,不绑女的;“东北黑社会”真有钱,他们开的车都是豪车。这两个想法,已经用尽了我所有的理智。
  我撒丫子开始追车,是的,我没有哭。因为我的男人,被他们绑走了!管你们是妖魔鬼怪,伤害我心爱的人,就不行!我身上的皮草,没系扣,被风吹起。我像个007,要拯救心爱的邦德女郎。不,是邦德男郎……不对,是福子男郎……还是不对,这件皮草是黑色的,奔跑的我,像是只黑熊。我越跑越快,黑熊怎么了?这头黑熊要解救她的汉子去了!
  〔四〕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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