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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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总说笑了,”这会儿宋青一改往常,嘴角竟勾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我好歹也是小羽毛的父亲,为了孩子,我当然应该尽心尽责地筹谋一切。”
  说到这儿,他的眉眼突然生动了起来,惟妙惟肖地做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对了,安总还不知道小羽毛说的就是莫羽吧。这还是她妈妈给她取的小名,怪可爱的。”
  宋青的微笑十分刻意,坐在对面的安承瞧得一清二楚。不过他也不在乎,嘴上功夫也丝毫不比那刻意微笑的青年差,直接“打”了回去:“这才做了几天的父亲,就能这番舍己为孩子了,还真是让人敬佩啊。只是……”
  安承顿了一下,紧跟着做出了一副难为情的模样,“只是不知道这声‘爸爸’,是自认为的,还是人小孩真心愿意叫的?”
  这话打得宋青一个措手不及,让他瞬间被他的话噎住了,一时找不出词句反驳。
  如安承所说,莫子衿其实到今天,都没有告诉莫羽他是她的父亲,不过她并不是有意隐瞒,实在是因为孩子太小,又生着病,无论从哪方面考虑,现在都不是一个适合说出这个秘密的时候。
  所谓打蛇要打七寸,安承简直深谙此道。
  宋青抿了下嘴,想着是应该全盘托出,还是有所隐瞒,反正安承也不清楚他们的真实情况,在语言方面稍加修饰一番,或许还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然而,就在宋青考虑该如何开口时,他又觉得此行实在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就算他说得天花乱坠,安承心里已然门清,可能还会在他开口后,再出言讽刺他的多此一举。
  这么一想,他只好改了口:“认不认只是一时,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孩子的父亲,而且……”宋青顿了顿,把之前莫子衿承诺过的事情给咽了回去,他潜意识里觉得,这句话要是说出来,对他此行的目的,恐怕会有影响。
  可话已经到嘴边,不吐就不快了。
  无奈之下,宋青只能深深地吸一口气,希望卡在嗓子眼的字句,能够随着吸进来的那口气,落到踏实的地方。
  从早上一睁眼,宋青便在外在上下了功夫,一想着又要和“情敌”见面,他既不能输人,也不能输阵。而此刻他又由外而内,想起他还是个被承诺伴身的人。可这个“内外兼修”,对于不了解他的安承来说,丝毫起不了任何作用。
  这一番突如其来的顿悟,让他觉得这一身力气,全打在了棉花上,可笑又可怜。
  见之前还算是巧舌如簧的青年,突然闭上了嘴,做起了一只胆小的蜗牛,瑟瑟地缩回了壳里,安承不由地好笑道:“而且什么?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觉悟呢,能为了孩子牺牲一切,不计后果呢。”
  所谓“牺牲一切”,宋青心里清楚,这是要他退出这段错综复杂的关系,把机会让给眼前这个男人。
  “安总,您说我做不了阿衿的主,”这个称呼刚一从宋青的嘴里出来,安承就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瞧见这一幕,宋青忽然笑了一下,再开口时便少了几分沉重,“我承认我是做不了她的主,除了她不会让我做她的主之外,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我从没想过要做她的主。就像她来,我欣然接受,她离开,我会一直站在原地等她。她在我这儿,永远是自由的。”
  “我这两次前来,都是以我自己为筹码,就看安总看不看得上我。”
  说到这儿,宋青合上了嘴,望着对面的男人,神秘一笑——
  这就是为什么,莫子衿不会喜欢安承,却会选择他的原因。
  喜欢从未有高低之分,不管是想要占有,还是成全。但这份感情一旦落到实处,那么承受了这份感情的人,就难免会被自我意识左右,从中比较,择取最合适的出来。
  一段感情是否合适,体会过的人自然明白。
  “你这是跑我这儿来当情圣?”安承当然看不上他。只是他在听到这样一番大言不惭,忍不住扬眉挑衅道。
  话虽如此,但他也明白过来,宋青的这番话,不可谓不是一针见血,直戳他的痛点,将他一颗心扎得伤痕累累、血流不止。
  骄傲的人难免相似。
  莫子衿和安承于一段感情中,都习惯位于主导地位,只是在和安承的这段婚姻关系中,莫子衿并不是从感情出发,她和这位前夫相处时,总是有一种挥之不去,又得过且过的意味。
  所以当安承陷入他给自己编织的情感里,莫子衿这种看似主动让出主导地位,实则并没有将这段关系看作是感情,才给了他错觉,让他错以为莫子衿所谓的骄傲,不过是来自她的出身和地位。
  在本质而言,她作为一个女人,于感情中和他所认为的万千女性别无二致——她始终是处于被支配的地位,总是能习惯顺从的。
  这一切安承之前或许并不是没有想到过,只是在他的潜意识里,这一切大概是不成立的。
  而这就是为什么,当宋青说出这样一番话,他迎头一击,心里虽如雪山崩塌、狂风卷过,却只能不服输似的,做最后的挣扎。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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