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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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高考的最后一个长假,晓颂依旧和往常的寒暑假一样在补觉、休息之余上辅导班、复习整理,只是时间安排更加紧张。
  第二不同的是,晚上程老师在“讲课”前,会提出一个富有思辨性的命题,按照往年高考的出题习惯,让晓颂在第二天抽出时间写明总论点与分论点发给他。
  高考完的晓颂,回看这段时间与程老师的聊天记录,大多是一个文件一个“收到”,公事公办。
  与此相反,那些亲昵与厮磨被程老师留到了可听可感的语音视频与电话中,似乎知道文字带来的温度不及这些一般,妥帖而温和。
  备考期间太过煎熬,即便抗压能力得到锻炼,晓颂还是忍不住失眠,睁着眼熬到凌晨,再在七八点转醒,起床列提纲、看错题、刷试卷。
  加上父母工作太忙,常常出差,有一次,晓颂从夜里惊醒,梦到寒假期间所有同学奋起直追,而她原地踏步,高考失利。
  只听到窗外的风声,明明室内温暖,却好似冷冽刺骨。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滚落,披散的长发黏连在脸颊,垂落在胸口。那种感觉太真实,梦里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也没有程望舒。
  迫切想要抓住什么,晓颂没有多想就半跪着伸手拿过手机,播了电话。
  铃声只响了几秒,慢半拍看到上方刺眼的“3:26”,晓颂慌忙摁断电话,深呼吸平复情绪。
  一瞬间的浓烈情绪一过,晓颂就开始谴责自己的脆弱和不计后果,祈祷着程老师没有听到铃声,打扰到他睡觉。
  没管依旧因为后怕而剧烈跳动色心脏,双手合十祈祷了几秒,扔在枕头上的手机就开始嗡嗡振动。
  晓颂一颤,捞过手机一看,正是程老师打来的。难道还是吵醒他了吗?
  晓颂有些愧疚接了电话,开口的声音有些哑,慌忙把手机拿远清了清嗓子,才软糯撒娇。
  “老师,我熬夜玩手机呢,误操作了,打扰你睡觉了吗?”
  “没有,我在写论文呢,查些资料,忘了时间,就看到你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温和低沉,没有被吵醒的不耐烦,也没有刚睡醒残存的睡意和沙哑,大概程老师是真的碰巧没睡吧?
  晓颂的负罪感一扫而空,松了口气,“噢,你别工作到这么晚呀,注意身体哦。”
  “好。我会的。晓颂真的听老师讲完故事还起来玩手机吗?好孩子不对老师撒谎,对不对?”
  程望舒从床头柜拿起眼镜戴好,确定她没有危险,沉沉舒了口气,语调平静带着安抚,像一汪包容博大的海,坚定而温柔的包裹住她。
  “呜……老师……”
  听到老师温和的声音,晓颂的情绪又忍不住重新上涌,气息哽咽,语调不稳,鼻音浓厚,抽泣着像受伤的湿淋淋的小兽。
  “我做噩梦了……”
  隔着半个中国的距离,程望舒在北京过年,第无数次憎恨这遥远而不能触碰的距离。
  听着电话那头浓烈破碎的情绪,程望舒深深皱眉,喉结滑动着,眼眶不知怎么也红了起来,放轻声音。
  “别哭宝宝,做了什么梦?”
  “我梦到,梦到最后考差了,谁也比不过,我不能去北京上学了……而且,而且这个梦里宥梨愿馨她们,爸爸妈妈还有你都是不在的,醒来也只有我一个人……”
  越被温柔对待情绪越发酵,晓颂抽噎的越发厉害,“我害怕死了……”
  才知道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程望舒站起身踱步,迈得深而沉,融进地毯却无法在内心排解消散。
  她只有一个人,做了噩梦,但他拥抱不到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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