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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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继帝当年就是从这里渡河北上,然后翻越太岳山,进入泽州、潞州作战。
  仲长卿此时能清清楚楚的将对岸沿崤山、邙山北麓险坡修筑的坚垒雄寨尽收眼底,能清楚的看到源源不断有新的物资、人力从东面洛阳方向而来,进驻到陕州城北面临河的诸多塞垒之中。
  平陆县境内的黄河,虽说河道都不甚宽阔,却是黄河进入大平原之前最为险要湍急的一段。
  经潼关东出后,黄河为两岸的中条山、崤山夹峙住,水流异常湍急,河道里又险滩礁石密布,历来都有鬼门、神门、人门之谓,是三门峡之名的由来,舟船难行、神鬼莫渡。
  虽说洛阳与关中比邻,又有黄河、渭水相接,但隋唐时期,关中气候恶劣之后,土地荒漠严重,帝室数次率文武百官就粮洛阳,又或者将洛阳立为陪都,或者干脆利落直接迁都洛阳,却没有想着将江淮漕粮经洛阳运入关中,主要就是三门峡水道太过凶险、舟船难渡。
  这一流段的黄河,南岸崤、邙等山就像屏风一般横亘黄河与洛阳盆地之间,北岸则是中条、王屋两座更为雄奇的山脉像城墙一般紧紧矗立于黄河岸边。
  平陆城又恰到好处的嵌入中条山与王屋山之间的狭长峡谷。
  因为三门峡水流湍急凶险的缘故,千百年来洛阳兵马征战周边,宁可向西强攻雄奇无比的函谷关、潼关,也不想从陕州渡河强攻平陆城。
  因为一旦渡河强攻平陆失利,平陆城南又没有多少缓冲的空间,攻城兵马很容易被反攻的守军赶入滔滔黄河湍流之中,成为鱼虾之食。
  然而就在仲长卿所站上游十一二里外,一座悬索桥宛如横空出世凌架于黄河滔滔湍流之上,将两岸的峭壁连接起来。
  对这一幕的出现,仲长卿是有预料的。
  河洛失守后,曹师雄率残部退守河中府,三四万残兵除了守御平陆、垣曲等城寨外,对黄河北岸、更为广阔的王屋山、中条山以及横亘于泽州与河中府之间的太岳山区已经失去控制。
  而随着南朝不断输送人马与钱粮,山区的抵抗军活动日益活跃,甚至肆无忌惮的在紧邻平陆、垣曲的崇山峻岭之中开辟栈道、建造营地;他们却无计可施。
  在黄河南北两岸,建造横跨千丈的悬索桥,在别人看来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毕竟千丈长的铁环索自重太过惊人,一般只能用于浮桥的架设,利用一艘艘浮舟将铁环索承托起来,尽可能降低对两岸固定端的拉扯。
  然而京襄所造的铁线索,强度足够以横跨千丈,重量却又仅有铁环索的四五分之一,这才使得架设如此跨度的悬索桥成为可能。
  即便如此,平陆城上游的这座悬索桥一次也只能通过两三千斤的人马或物资,但平陆守军无法攻破河洛行营在平陆城西建造的山地营垒,无法摧毁高过水面逾五十丈的悬索桥,只能眼睁睁看着南岸的人马与物资,夜以继日的北上。
  只要中条山里储备足够的物资,后续还可以通过悬索桥源源的往北岸输送物资,河洛行营进入中条山的人马,完全可以绕过平陆城,直接杀入河中府腹地,甚至彻底切断平陆守军的退路,使之成为困守独城的孤军。
  当然,仲长卿以为河洛行营并不会急于杀入河中府,因为京襄大将徐惮率领一支五千人左右规模的精锐兵马,已经从长垣以东登岸,又绕过长垣往北穿插,抵达漳水沿岸就钻入相州、魏州以西的山区。
  仲长卿推测京襄必然是要用徐惮这次偏师,不断进袭平燕宗王府从燕蓟、辽东等地征调人马、粮秣,尽可能压制平燕宗王府对黄河下游以南地区的增援,以便其京南行营、徐州行营的主力兵马,以最快速度收复济沂郓曹以及登莱青淄等州。
  唯有看到这些地区的收复战事进展顺利,河洛行营才会真正出兵杀入河中府腹地。
  然而仲长卿此时能窥破京襄所有的算谋,又有何用?
  这个冬季京襄以司空府的名义,除了河洛、京西、京南、徐州四大行营预计将动员可能高达六十万之巨的守战兵马外,顾氏还在东川路集结三万精锐重新杀入子午道,意图一洗数年前丢失蓝田等地的耻辱。
  特别是这次即将全面展开的大会战,京襄前期可以有重点的将近四十万精锐兵马都集中到东线攻城拔寨,而镇南宗王府、静惮宗王府在关陕、河东的兵马,却因为路途遥远,又或自身还没有从重创中恢复过来、实力不足,没有办法给予增援,平燕宗王府这个冬季能独自承接下如此巨大的压力?
  大势已去矣!
  第二百六十三章 沂州
  赤扈崛起于漠北,迄今犹不足五十载;而在吞并契丹故地之后悍然南下,铁蹄践踏中原亦只有十六七载。
  这些年来赤扈铁骑也不是没有遭遇过挫折。
  不提崛起之初赤扈几度曾被敌族逼入濒临灭亡的边缘,便是在统一漠北、漠南诸部之后,征服契丹、党项也都非一帆风顺,前后都经历三次大规模的远征作战。
  因而十三四年来,兵锋屡屡受挫于淮河以北,不能越雷池半步,在很多赤扈人的眼里,这些都是鲸吞中原所必需承受的挫折,并没有影响到他们制霸天下的信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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