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世祖 第51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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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法的作用与意义,几不用赘言,与百姓的社会活动、生存生产息息相关,可以说,所有人都是依着其指导过日子。虽然不怎么懂,但不妨碍刘皇帝了解其重要性。
  王处讷还不足五十岁,但干这一行的似乎都有种飘然出尘的气质,有种“仙气”,他亲自带着一本厚厚的皇历前来,向刘皇帝介绍释疑。
  脸上带着微笑,让此公在自己面前装了一波后,刘承祐说道:“当将此历,迅速刊印,发传天下,替换旧历!至于王卿,却是朕怠慢了你,编历有功,赐钱五百,绢一百,绸五十,车服一套!”
  “臣不敢居功,谢陛下!”嘴里谦虚着,面上还是忍不住喜色,赏赐重要,皇帝的认可更重要,王处讷又主动道:“不知新历当用何命?”
  对于命名这种事情,刘皇帝从来是简单直接,只稍加考虑,便道:“就叫《钦定开宝应天历》!”
  处置完历法的事后,刘承祐就开始阅览起那些奏章了,不过,始终显得心不在焉的。事分缓急,显然,手中的一些事务与谢表,在他看来,并非急务。
  放下批复的朱笔,沉吟了一会儿,刘承祐唤来石熙载,也不废话,直接对他道:“你拟一份诏书,朕与豪杰操戈以定天下,也当与志士下马以治天下。而今国家初定,百废待兴,乾祐既终,开宝伊始,如何修政安治,还需群策群力。着在京文武臣僚,各抒己见,上书进策,共商国是!”
  “是!”
  事实上,此番那么多地方上的大吏、要职入京,可不是单单为了参与大典的,刘承祐召他们进京的用意之一,就是让他们与中枢共同商讨治国之策。毕竟是涉及大汉接下来十年乃至二十年的发展政策,不能仅靠中枢,还需多了解地方实情,多听听下面的声音。
  第19章 韩熙载都等急了
  随着春意渐浓,开封城也逐渐向往日的繁华迅速恢复,就像回春的草木,苏醒的虫兽。京师繁荣,喧嚣是其主旋律,无数市井之声充斥于街曲巷道,汇聚在一起,便成为了这个时代的强音。
  事实上,如果仅论城市的规模,开封城已经足够庞大,但在经济上,则还有巨大的进步空间。统一南方带来的福利,还未彻底爆发出来,只待南北官商途彻底打通。
  在平南以前,经过整整十年的经营,以淮南为跳板,中原与江南的经济联系已经日趋紧密了。当然,始终是有限制的,毕竟是两方势力,长江广阔却也不如政治上的鸿沟。
  不过,随着金陵政权被消灭,吴越主动献土,使得经济上的交流障碍彻底被挪开,只待汇通,北方的商旅可以放心南下,深入苏杭,南方的商贾与物产也可以大胆地向北输送。
  但是,距离一些眼界开阔的人而言,眼下的情况,并未如预想中那样发展,干柴与烈火之间,仿佛还有一道透明的水幕相阻隔着。
  问题在于,朝廷对江南地区的严密控制与封锁,平南的二十多万水陆大军虽然逐步北撤了一半,但余众与经过整编的地方军队仍旧对整个江浙地区进行着封禁。
  就像当年平蜀之后,蜀地与中原交通断绝长达数个月,等经济上恢复联系,则更近一年的时间。区别只在于川蜀对外交通情况确实不便,再加上那场大规模的蜀乱,而江浙则是朝廷有意识的行为。
  自金陵陷落到吴越献地,随着朝廷在军政方面的调整安排,江浙地区也经历着一些板荡,主要受刘皇帝的诏令,朝廷在清查、盘点着“战利品”,人口、土地、财税、文化、制度、官吏、豪右……在没理出个头绪,使其归治之前,禁令不会取消。
  如果要论热闹,必属东京诸市,尤其是南市。碑柱牌楼间仍留有不少庆典的痕迹,那些装饰的彩带仍在轻风的吹动下微微摇晃,只是明显有些脏了,不复当初的光鲜艳丽。同时,仍能听到一些百姓,对于当日庆典之盛的议论。
  韩熙载此时,就沐浴着春光,信步而游,漫步其间,偶尔会停下脚步,听听这些市井之音。车水马龙,人流如潮,大概是市内最真实的写照了,来往的车马行旅,使得当年经过大扩建的街道都显得拥挤了。
  对开封,韩熙载是有些印象的,年轻时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但十多年前的感触还是很深的。那时候,朝廷在西南退了后蜀,在河中平了李守贞,危急的形势得到缓解,为了解决在淮河一线与朝廷的冲突,当时在金陵朝堂并不如意的韩熙载奉命出使了。
  那一次北行,刘皇帝与开封城都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当时的开封,归治不久,一切事务勉强算得上安稳,但论及繁荣,却是远不如当时的金陵,然而从那等以强权手段树立并维护的秩序中,韩熙载感受到了朝廷的决心,察觉到了一种昂扬的志气,以为大敌,深为忌惮。
  时隔多年,再度北来,却是作为一介降臣了,身份上的转变,多少有些不适应,但开封的变化,却让他叹为观止。韩熙载是饱学之士,博览典籍,在他看来,如果记录无误,论城市之兴旺发达,或许只有隋唐时期的洛阳可以比拟了,在经济的属性上,当初的长安都比拟不了。
  在有识之士眼中,中原北方出现一个大汉这样的朝廷与政权,并不意外,毕竟时势造英雄,天下乱了那么久,迟早会有雄主出,这是历史的规律。
  但在十五六年间,就能一改前弊,把国家发展到这种程度,并且基本实现国家的统一,这就有些惊人。或许有前面三代的积累,或许是顺应人心思安的大势,但这个过程中,大汉君臣所付出的努力,经历的艰难,也是不可磨灭的。
  而就韩熙载个人而言,内心的感触则更多了。当年因家族卷入叛乱,无奈背井离乡,南渡淮河,其中固然有避难的原因,也在于想在南方的做成一番大事业。
  毕竟那时的北方,虽然有后唐明宗李嗣源上台执政,收拾乱局,但积弊难改,内患不止,中枢与地方藩镇之间,还有足够的精力,使劲折腾,内耗不断。
  反而是南方的徐知诰,继承徐温的基业,掌控杨吴政权,招贤纳士。那时的杨吴,已经占据淮南、两江之地的广大地盘,政治稳定,民生安定,军事也不弱,可以说是欣欣向荣,大有可为。
  当初在正阳渡,与李谷那一番对赌,是何等的豪情,韩熙载也是意气风发,有足够的自信。然而,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也比长江、淮河还要宽阔,没有合适的船,英雄也要兴叹。
  金陵历来被称为王气之地,虎踞龙盘,然而想要出一个胸怀苍生并且能够进取天下的英雄实在是太难了,千百年来,也就只有一个刘寄奴有气吞万里如虎的豪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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