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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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纪岁懵懵懂懂,扫完雪便啪嗒啪嗒跑到两个爹的卧房里,跳上两人的软榻,暖呼呼地挤在中间,故意拿自己冰冰凉凉的小手去贴他爹的脸。
  纪方酌闭着眼睛,一手钳住这小坏蛋的手腕,把他整个儿拉到怀里,轻声说:“嘘。别闹你阿爹,他累着了。”
  “知道了。”小团子乖得不得了,缩在纪方酌怀抱里,靠在他的胸膛蹭了蹭脑袋,“爹。”
  他悄悄问道,“阿爹的狐狸不会回来了。是吗?”
  纪方酌伸出手掌呼噜一下他的头发,“谁和你说的?你阿爹么?”
  “不是。”他很乖巧,眼睛圆溜溜望着自己的父亲,似乎纯真却又通透,“是我猜的。”
  纪方酌捏着他脸颊,“嗯”地应了一声,轻得像是叹息。
  狐狸这样的动物养出感情后,即便是日日和它不对付的纪方酌,也在它离开的前几日察觉出几分异样。
  它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终止。
  离开的那日,它如过往十年那样天还没亮就叼走纪方酌这一角的被子,贴心地堆在苏年身上。
  然后它跳上软榻,在纪方酌这个它十年如一日作对的人类怀里,罕见地撒娇般地伸了个懒腰。
  纪方酌:“下去,蹭我一身毛。”
  “嗷嗷。”
  纪方酌一面骂骂咧咧,一面揉着眼睛下床去给他切肉——
  这已经是只老狐狸了,牙齿退化后的它不再能够轻松咬碎一整块肉。
  纪方酌切好肉末走到院里的时候,嘴馋的狐狸却没像往常一样蹲在墙角甩尾巴。那里只有一只棉窝。
  窝里的褥子乱糟糟地向下凹陷,残余几根褐色毛发,勉强能够证明一只动物曾经在这里住了很久。
  纪方酌就这样端着碟子,一个人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站着。
  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他才恍然梦醒一样,把那只碟子放在了狐狸窝的旁边,转身离开。
  风卷起院落前的尘土,掩没门前一个个梅花似的脚垫印子,像是花开过又谢了。
  时间过得太快,十载如一梦。
  后来,纪岁果真去了明州,作为太子伴读,在宫中度过了一段不太安宁的少年时光。
  彼时四海清明,不安宁独独指的是太子府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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