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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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用刑便是理直气壮之事,现下完颜宗泽为了不伤害无辜,如此费尽周章,绞尽脑汁地想法子,那些人的家中势必会感激在心,禁卫军兄弟之间休戚与共,也会更加敬重完颜宗泽,那些跟随他和太子的人亦会觉着他宽厚仁慈,是值得人追随的。
  皇帝当然也明白这些道理,故而闻言便忍不住赞出声来,完颜宗泽却一笑,瞧向锦瑟,道:“儿臣一介武夫可想不出这样有趣的法子,这个主意是王妃想出来的。”
  锦瑟不想完颜宗泽会突然提及自己,被众人盯着便微微一怔,迎上完颜宗泽的目光便知他是想叫那些禁卫军感激自己,为自己树立形象,她心下好笑,皇帝却点头,道:“果然是心思玲珑。”
  连禁卫也污蔑于她,贤妃早便被完颜宗泽的话惊呆住了,这会子她才反应过来,忙喊道:“皇上,那指挥大虫攻击华阳郡主的禁卫军臣妾都不知是谁,更不曾见过,如何能指使与他,臣妾是冤枉的。武英王联合华嫔一起污蔑陷害臣妾,皇上您不能相信他们的话啊!”
  禹王也急忙跪下叩头道:“父皇,母妃多年来在后宫循规蹈矩,慈心仁善,连个犯错的宫女都不忍多加一指,又怎么会做这样伤天害理之事,父皇明鉴啊。”
  皇帝却痛心地瞧着贤妃,道:“这么多的人证物证,你叫朕如何信你,朕给你一个机会,倘使你如今认错,朕可量情处置,贤妃,你知错了吗?”
  倘使认罪,只谋害华阳郡主一项华阳王便不会放过她,眼见华阳王端坐着瞪着自己的目光如鹰窥兔,贤妃到底存着一线希望,只要她的宫中搜不出毒药和香料来,那便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一切都是她所为,她念此便咬牙磕头,道:“皇上,臣妾冤枉,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
  却于此时内廷总管齐三顺带着两个太监进来,太监托盘上放着的分别是一个香囊和一个瓷瓶,他上前禀道:“皇上,奴才自贤妃寝殿中搜出了此两样物品已由太医查验过,这香囊中香料和当日华阳郡主衣裳上所沾香料一模一样,而瓷瓶中的剧毒正是鹿肉中所含之料。”
  齐三顺这话等于定了贤妃死罪,贤妃跌坐在地,皇帝叹了一声,道:“贤妃,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皇帝的声音不若方才声色俱厉,显得异常疲倦,神情也痛心非常,到此刻他竟还在装假,扮演着宠爱贤妃的好夫君,锦瑟心底发寒。贤妃面上却已经难掩灰白之色,她木然抬头,目光扫了扫看了禹王一眼便突然跪着急上两步直到了龙椅前,抓住了皇帝的腿,哭着磕头道。
  “皇上,臣妾都招认,臣妾都招认,这一切都是臣妾做的。臣妾心恨武英王害的九儿如今被关宗人府,只怕要终身遭受圈禁之苦,臣妾是母亲,心疼儿子,便生了恶念,欲为九儿报仇。皇上,这程义也是臣妾背着禹王对他下的命令,禹王对此两件事情实在是一点不知啊。”
  她说着昂起头来,双眸噙着氤氲的泪水,表情万分哀婉动人地盯着皇帝又道:“皇上,宗璧一岁抓周那么多的物价他都不舀,只抓了一本佛经抱住不放,皇上还曾说他必是宅心仁厚之人。皇上看着他长大,他上孝敬父皇母后,中友爱兄弟,下宽厚御人,皇上你都是知道的。宗璧他生性纯善,臣妾就是因为如此,才恐他也落得九儿那样的下场,一不小心便被心叵测之人算计了去,这才鬼迷心窍,做出这些恶事来。”
  贤妃一招走错,错信了华嫔如今落得百口莫辩的下场,她知道自己是逃脱不过了,这才欲像九皇子那般承担下所有过错从而保全禹王。只可惜她话里话外还再说是完颜宗泽陷害算计禹王,到了现在她竟还执迷不悟,全然没有想到是皇帝害她……
  锦瑟想着不由目露悲悯,禹王却也跪着哭求道:“父皇,母妃都是为了儿臣,因儿臣之故母妃她才如是的,令母妃这样担忧操心于儿臣,这是儿臣的大不孝。父皇儿臣愿意承担一切过错,求父皇原宥母妃,惩罚儿臣吧。”
  他言罢竟然又冲着华阳王道:“皇叔,母妃她是一时之念,如今她已追悔莫及,皇叔心疼郡主便请责打本王,看在一位母亲的心上放母妃一马吧……”
  “璧儿,你在胡说什么,母妃的错母妃自己承担,母妃如今模样已不配做你为母亲,母妃拖累你了……”贤妃哭道。
  见贤妃和禹王当场演起了苦情戏,锦瑟却冷冷地抿起了唇,倘使文青身边没有寸草两人保护,倘使文青稍稍不谨慎,兴许她便再难见到自己的弟弟,这两个人委实可恶!
  皇帝见两人哭成一团,却神情一肃,大喝一声,“都住口!”
  他喊罢见贤妃跪着瑟瑟发抖,便指着她骂道:“你是皇妃之首,又是禹王生母,本该娴熟大度,为民表率,可你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杀人放火,简直相同强盗!朕实在难以相信这样阴损卑鄙的事竟是朕宠爱的妃子做出来的,朕封你为贤妃,你真是辱了此封号!老九有你这样的生母才会行杀兄那样的狂悖之事,禹王有你这样的生母,生生被拖累了声明,你……你真真是令朕失望痛心!”
  皇帝责骂的凶狠,可却句句都指向贤妃,言语间更是为禹王脱罪,这分明就是默认了贤妃承担一切的事。贤妃听在耳中心神一松,强撑着的身子也一软终于瘫倒在地,她心知自己的一生算是完了,只怕再也难有翻身之时,不觉悲从中来,泪流成行。
  禹王见她如此,又爬了两步抱住皇帝的腿求道:“母妃是一时鬼迷心窍,父皇瞧在母妃多年来伺候父皇还算尽心尽力,协助皇后管理后宫未曾犯过大错的份儿上,瞧在她已诚心悔过的份儿上就从轻发落吧。”
  他说着便拼命叩起头来,咚咚咚的几下已头破血流,好不触目惊心,皇帝瞧着他这般,面露悲色,却挥脚将他踢开,怒道:“逆子,你母妃做出此等糊涂事你早做什么去了,怎不劝阻于她,如今她咎由自取,朕总得给你皇叔,给肃国公,给受她所害的人一个交代。”
  皇帝说这话却是要将禹王的恨意都挑到别人身上,锦瑟闻言睫羽颤了下,见皇帝神情似多不忍发落于贤妃一般痛心疾首,不由低头冷笑。
  皇帝已沉声道:“贤妃失德,自即日起,褫夺皇妃之号,幽冷宫,无旨终身不得擅出。”
  他言罢这才将目光移向了皇后,道:“皇后以为如何?”
  贤妃进了冷宫和死了便也没多大区别,皇后闻言便只叹了一声,道:“臣妾并无异议。”
  皇帝便又瞧向华阳王和肃国公,见两人也无异议,这才着令拟旨。贤妃被人拖出去,皇帝方盯向下头跪着的程义,道:“此人行凶杀人,和那指挥大虫袭人的侍卫并处腰斩,其余涉案之人皆杖毙。”
  禹王听闻皇帝要腰斩程义心中又松了一口气,程义是暗卫,知道不少密事,父皇竟然不审问便直接要杀了他,这说明父皇还是偏向他,有心包容于他的,这个认知令禹王泪流满框地瞧了皇帝一眼。
  完颜宗泽早便料定皇帝只怕还不肯料理禹王,仍要留着禹王制衡于国公府,料想华嫔必定会将刘豹山一事告诉皇帝,完颜宗泽和太后等人便也都未再多言,今日能除去贤妃也算是有所得了。而且刘豹山多半也难以逃脱,皇帝不会任由这样手握重兵的武将和禹王沆瀣一气的,禹王折损一员猛将,气焰必定大降。
  禹王见完颜宗泽一直未提及那封密信和刘豹山的事,此刻已知是被完颜宗泽给诈了,此刻恨得肠肚打结,待皇帝摆驾离去,出了大殿,他便血红着双眼盯向完颜宗泽,道:“根本没有什么密信对不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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