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拢春腰 第5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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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珑指了指自己的身:“就说身骨弱,要去外面养身。”
  云秀与她并肩而行:“婢子不明白姑娘的话意。”
  凝珑敛起眉, 轻声说道:“待回门后,我打算去见一见嗣王公公。先前曾听程瑗提到,程家世代人丁单薄,所以繁衍子嗣在每一代程家人心里都是排名第一的要紧事。等哪日世子去禁中见陛下, 我就悄摸去趟嗣王府,对嗣王说我迟迟未孕是因幼时落下病根, 难以生育, 需要搬出园静养。”
  云秀问道:“可姑娘迟迟未孕,分明是世子每次事前事后都服用避子汤。嗣王一定知道避子汤的事, 怎会同意姑娘出园去?再说, 他们父子俩是同一阵营, 嗣王定会将姑娘出走这事告知世子。万一俩人串通一气,不同意姑娘搬出去,,那该怎么办?”
  “宁园是座山中园。山里雾气本就重,湿气缠身,对身子自然不利。世子他们一行人一直服用补气汤增加抵抗,所以这雾气并不影响他们。世子也让婢子给我熬着汤水,但我每次都倒掉了,久而久之,身子湿气就加重了些。离园静养的理由很正当,嗣王不会起疑。”
  凝珑又道:“再有,这对父子的关系确实闹得很僵。我与世子之间的事,嗣王不会知道,他也不会把我这事告诉世子。再者,就算他会告诉世子,那我们也可以利用消息差,在世子得知消息之前就搬走,搬到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他能奈我何?”
  说罢,又掏出一块刻有“程”字的令牌,“嫁妆在我手里,我有钱,也有一部分权,不会在搬离路程中受人欺辱。这次绝不能去嫁妆里的田产地产所在,而要去另一个小地方。若真遇见有人挑事,就把这令牌拿出来,告诉他们我是世子妃,他们不敢站在我头上。”
  云秀听了她的一番计划,虽是松了口气,但仍有顾虑:“看姑娘这意思,难道是做好了会被世子‘抓’来的准备?”
  凝珑颔首说是,“世子妃这重身份是荣光,也是桎梏,我注定逃不远,也没想逃远。我想离开,只是因为看腻了他那张脸。”
  “看腻了?”云秀很吃惊。
  凝珑说是啊,“有点厌倦了待在他身边,想出去散散心,找一找曾经的激情。”
  她依旧能在情.事上掌控他,玩她想玩的。但日复一日地重复,就算玩得酣畅淋漓,也不可避免地从这份酣畅里感受到落俗与平庸。
  不曾交心,但曾迷恋他这具成熟的、能安然承受她递来的所有摧残的身。
  而如今,她连他的身都厌倦了,已经没有精力再同他斡旋。
  “他不会休我,也不敢休我。只要他还活着,我的目的就一直算完成。只要他未曾落魄,我就依然尊贵。”
  恰逢日落,赤霞把山野镀上一层朦胧,天地间闪过耀眼的余晖,须臾便慢慢落入黑暗。
  凝珑走到一棵楸树下,抬眸注视太阳西落。她眼里的倨傲被黑暗掩着,令云秀看不清她的神情。
  时过境迁,不可一世的凝家已然落魄,可她仿佛还是她,又理性又天真。
  总能理性看待每一份情意,可又把世事看得太轻,太过想当然。
  云秀情不自禁道:“姑娘可曾想过与世子好好地试一试?”
  凝珑:“想过,但也仅限于想过。他还是他,我还是我,高贵的世子爷不会为任何人改变他的习性,我也不会为谈情说爱而一直戴着面具。”
  她这时还不曾知道情爱能令人有多难忘,最想要的还是自保。
  程延悄悄跟了她很久,离得无比遥远,也就只能看见她掏出程家令牌,与云秀搭话。
  片刻,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凝珑不情不愿地回了阁楼,坐在程延身边,俩人舀着粥吃,阁楼里只有勺盏相碰的声音。
  程延先开口说道:“明日回门,回去后沐浴盥洗,早些歇息。”
  这话被凝珑品出或是要分房睡的意味。从前她与程延一旦闹矛盾,俩人便会分房睡,省得卧在一张床上互看不顺眼。
  她低低地“哦”了声,“世子也应早些歇息。”
  阁楼里还站着端菜撤盏的几位婢子,有外人在场,凝珑还端着夫人架子,把话语放轻,贴心地问候她的夫君。
  实际上,凝珑并不关心程延何时睡,睡哪里。若无外人在场,她会搬着杌凳到另一张桌上用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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