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树晚风 第6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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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妈妈一同送阿临和宋青山出山,那一路上,他一直和阿临手牵着手,就像是过去的无数次一样。
  自蹒跚学步时期,他们兄弟二人就一直手牵着手共同成长。
  山口停着一辆相当豪华的黑色轿车。
  宋青山带着阿临上了车。
  车门关上后,车辆缓缓启动,车轮滚转,车身越来越快地向前疾行,离他和妈妈越来越远。
  车窗一直是开着的,阿临的小脑袋一直探在外面,一直在跟他和妈妈挥手道别,一直在哭,一直在喊哥哥。
  他开始无法自控地跟在车身后跑,像是一个追逐着钢铁巨人的自不量力的小猴子。
  悲痛与不舍如同锋利的刀子一般反复凌迟着他的内心。
  他不想和弟弟分离,不想和爸爸分离。
  也是从那一刻起,他开始痛恨上了别离。
  起初,他并不太确定自己到底是为了父亲的离去而追车还是为了弟弟而死命追车,但是在确定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追上那辆飞驰离去的轿车的那一刻,他痛哭流涕,歇斯底里地大吼了一声:“阿临!”
  双生分离,无异于以刀割肉。
  即便轿车渐行渐远,即便他再也看不清阿临的脸,听不到阿临的声音,却也能想象出来阿临哭成一团的样子。
  阿临总是爱哭鼻子。
  阿临的心肠很软。
  阿临比他有良心的多。
  阿临也一直记着他,而他这个当哥的却一直在迁怒他、怨恨他。
  可是,阿临又做错了什么呢?
  身体不好不是他所愿,被父母偏爱也不是他所求,他更没有仗着父母的偏爱肆无忌惮、为所欲为,自己凭什么要把一切的过错全部归咎于他?
  更何况,阿临是他的亲弟弟。
  那是他的亲弟弟……
  如同被抽干了心力,又如同终于释怀了一般,顾晚风不再咬牙硬撑了,向来挺直的肩膀无力地耸垮了下来,泪眼模糊地望着那尊小小的老虎木雕,逐渐失声痛哭了起来。
  哭对弟弟的愧疚与悔恨。
  哭对母亲离世的悲伤与思念。
  同时也将自己积压在心头多年的委屈和怨气一股脑的全部发泄了出来,大哭痛哭了一场。
  凌晨十二点半,灯光酒色相继停歇,条条街道静谧空旷,喧闹熙攘了一整天的东辅终于进入了梦乡。
  驷马居小区大门口竖立着两根高挑的路灯,在夜色中散发着明黄色的圆形光圈,看门的保安室里面坐着一位穿着制服的中年大爷,正坐在木凳子上抱着胳膊打盹儿。
  顾晚风尚未走到到大门口,就看到了抱着膝盖蹲在保安室门口台阶上的司徒朝暮。
  如同初见时那样,司徒朝暮穿着一套印着小碎花的白色睡衣睡裤,睡衣是圆领短袖,睡裤是七分阔腿,白嫩的小脚上还踩着一双白色的休闲洞洞鞋,上面还安着五颜六色的卡通装饰扣。
  瞧见顾晚风后,司徒朝暮立即从台阶上站了起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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