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树晚风 第61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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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朝暮的神色一僵,心口发闷,眼眶也开始一阵阵地发酸发涩……他要走了,他是来和她道别的。
  司徒朝暮猛然咬紧了牙关,把喉间泛起的那股哽咽强行吞咽入腹之后,抬起了右手,手心朝上,满不在乎地说:“行,给我吧,还有天然气卡和门禁卡。”
  这些东西,顾晚风早就准备好了,就在牛仔裤的裤兜里放着,然而伸手掏东西的时候,他的行动却慢吞吞的,还有些笨拙,一点儿都不像是身手矫捷的练家子。
  从兜里拿出了门禁卡,却一不小心把天然气卡带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司徒朝暮和顾晚风同时弯腰去捡,然后司徒朝暮的脑袋就狠狠地撞在了顾晚风的胸口上。
  司徒朝暮赶忙起身,谁知竟还快了顾晚风半拍子,然后脑壳又在他的下巴上狠狠地磕了一下,生疼,疼得她直冒眼泪。
  顾晚风的下巴也被司徒朝暮的脑袋砸得不轻,上下两排牙直接撞在一起了,牙龈都要被震碎了。
  天然气卡还是在地上躺着。
  司徒朝暮委委屈屈地揉着脑袋,眼圈通红,泪眼汪汪地瞪着顾晚风。
  顾晚风举足无措,心慌意乱,只得先把门禁卡从地上捡了起来,紧张兮兮地递给了司徒朝暮:“给、给你。”
  司徒朝暮却没有接,凶巴巴地说:“还有钥匙和门禁卡呢?”
  顾晚风又赶忙伸出了另外一只手,摊开手心:“门禁卡先拿给你,我还要回去取东西,等我走的时候,会把钥匙留在门卫,你明早去拿就好。”
  他的腕骨和手背是白皙修长的,指节却是粗大宽厚的,皮肤上疤痕丛生,手掌心更是沧桑粗粝,厚茧层层。
  一看就是一双吃尽了苦头的手。
  但是,他今年也才十八岁而已呀。
  司徒朝暮的心尖猛然一痛,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从顾晚风的手心里面取门禁卡时,她的指尖划过了他手上的厚茧,触感又硬又糙,也不知是被磨烂了多少次才愈合成的皮囊。
  她的眼眶又更红了一重,眼角阵阵泛酸。
  也就是这么一个瞬间,她突然释怀了,不再为了他过去三个月的凭空消失而赌气了。
  她希望他能够快点走,越快越好;希望他能够彻底斩断束缚在身上的枷锁,去远行,去闯荡,去看世界尽头;希望他能够随心所欲,以一种对得起他自己的方式去见他的人外人,去看他的山外山。
  司徒朝暮垂下了眼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度抬眸时,朝着顾晚风露出了一个明艳又释然的笑容:“行,我知道了。已经很晚了,你快走吧,我也要走了,再见啊。”
  她是真心实意地希望他们两个还能够再次相见。
  顾晚风也是如此。
  他心里还很清楚,自己现在应该立刻回她一声“再见”,潇洒一些,痛快一些。
  更何况,他这次回来,不就是为了跟她说一声“再见”么?
  但是,他说不出口。
  他厌恶别离,更厌恶和自己在乎的人提别离。
  他一直是喜欢着她的,虽然他从没承认过。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也很奇怪,不似在山中骑马那般肆意潇洒,也不似在梅花桩上练功那般聚精会神,更不似锻刀那般辛苦艰辛。是只要想到她,就很高兴,会窃喜,像是、小时候成功偷吃了奶糖一样。
  又像是在寒冬腊月中照到了温暖的太阳,像是伫立于山巅看到了海阔天空。
  喜欢她的感觉是他充满了苦涩的内心中的唯一一点甜。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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