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爹是当朝首辅 第3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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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轮碾过青石板地,转出胡同上了东长安街,避开川流的人群缓缓前行。
  许听澜抱着牙牙学语的女儿,指着车窗外后退的风景教她说话:“绿树、马车、黄狗……”
  回头见小儿子坐在车里唉声叹气、郁郁寡欢。
  许听澜觉得有趣,便问他:“想什么呢?”
  大人们当成玩笑话一笑而过,怀安却陷在悲伤的情绪里无法自拔,他年纪轻轻的,当然是想自由恋爱啊!
  抵制盲婚哑嫁,抵制包办婚姻,抵制政治联姻,抵制娃娃亲……
  许听澜神色认真起来:“怎么了?”
  “没……没什么。”怀安摇了摇头,靠在车壁上:“困了困了。”
  后头的那辆马车里,沈怀铭先搀扶醉酒的父亲上车,然后踩着杌子跟在后头钻进车厢,郑府的家人塞进一壶醒酒护肝的葛根茶,是来自郑师母的关爱,沈怀铭试试冷热,塞进沈聿手中。
  马车转出胡同。沈聿抬起头,眼中哪里还有一丝醉态。
  沈怀铭眼角闪过一丝讶然,瞬间又归于平静。回想父亲平日里的酒量,确实不该醉的这样快——可见是装醉。
  他哪里是要给怀安攀什么娃娃亲,郑阁老要他入祁王府侍讲,显然有让他替自己站队的意思。
  现在做决定为时尚早,既然不能当场同意,只好把怀安推出来插科打诨,避重就轻。
  沈怀铭眼看着一老一少两只狐狸斗法,却拿怀安做饶头,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沈聿问。
  沈怀铭敛笑,道:“我瞧怀安脸都吓白了,父亲不怕郑阁老真的一口应下,将他们家大姐儿许给怀安?”
  沈聿但笑不语,撂帘看向车外。
  酒桌上的话怎能当真呢?
  郑阁老纯纯一派忠厚长者的风范,对上逢迎,对下随和。只有沈聿知道他心中的城府,郑家大姑娘是孙辈上唯一一个孙女,她的婚事,必然会在合适的时机作为一柄利刃助他制敌,利刃岂能轻易出鞘?
  在郑阁老这样的人眼中,子女都是私物,必须“物尽其用”。他与沈聿已有师生之谊,这就意味着沈聿永远不可以背叛他,有这样一层关系在,很没有必要再结姻亲。
  沈怀铭仍将解酒的葛根水递到父亲手里,笑道:“父亲回去可要哄哄怀安啊,今天最不容易的就是他了。”
  所谓养娃千日,用娃一时。沈聿目下带着促狭的笑,别说,这娃还挺好用。
  第40章
  沈聿其实很敬佩他的老师。
  郑迁前半生仕途坎坷, 初出茅庐时年轻气盛,得罪了大领导,被发配边地做了多年推官。
  但他并未因此一蹶不振, 他在地方断冤案,毁淫祠,创社学,以礼义教化百姓, 做了许多利国利民的好事,因考绩优异一路升迁,又受到自己的老师、也就是当年的首辅王治的提拔, 终于再次回到京城。
  知遇之恩, 恩同再造。可他回京不久, 他兢兢业业、为国为民的恩师, 却被当今的首辅吴浚陷害而死。
  这时的郑迁已经年逾不惑,他并未再像青年时期那样冒进,而是选择蛰伏。
  害死王首辅之后, 吴浚父子把持朝政十余年, 手下一众朋党卖官弼爵、贪墨无度、构陷忠良,做了许多祸国殃民的恶事,无数仁人志士前赴后继的弹劾, 具都惨死在吴浚父子的手中。
  反观郑迁, 他以极尽谄媚的姿态依附了自己的敌人,一时之间, 旧友对他嗤之以鼻, 昔日同门纷纷与他划清界限, 但他从未动摇。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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