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二】何虐阳人(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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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三两盏灯,她和公孙远、荀揺落等近臣、特进坐一席,听众人密语。
  中朝照例在皇帝寝居,息再不披不带,穿着随意,出口的却是放某人,刑某人,以某人之属察某人。文鸢如坐针毡,听到贺子朝的名字时,终于发觉这小会的沉重。她借口喝水,逃走了,等会结束,中朝成员退去,又求息再:“我不好在此处。”
  息再叩一下几,问为什么。
  “以上察下处,容不得我吧。况且贺大人都被提起,或许未来我也会成为这里的对象之一。”文鸢怯怯地说,被息再掂下巴:“还算有骨气。”
  不过,明朝也不好,小会也不好,文鸢派不上用场,被无情的人推出寝宫,一人走夜路。
  宫人在换灯,打了灯盘。烛块下台阶,登登地响。骂声接着来:“你这样为君所用?”文鸢逃窜,躲进自己的小车里。
  承诺不是空言:为了换取西北平安,她把自己交给息再了,应说,她从此不能左右自身,息再要如何,她便如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挑三拣四。
  可息再一点一点,把她往某险境去引,她上当了,松懈了,还庆幸息再当了皇帝,变得好说话……
  言拱父子入省,从右扶风带来珍宝。
  由于少府空缺,息再自己管钱,一般带几个文吏,点查品类,速度很慢。这次文鸢正好在场,便帮忙记录,偶然与一人接肘。
  “啊呀,是公主。”言罕对她笑。
  右扶风的长子不放过文鸢,绕她,追捧她,飞虫一样。
  文鸢整天躲,被赶上,看他的燕子绣,想起言田——灵飞时,一位因淫乱而毁损的贵子,曾逼迫她作卑微事。
  如今看到他的兄长,文鸢陷入恐惧,不是恐惧好色男子,而是恐惧冬夜里不再有人帮她脱险:“恩人,我不想在这里。”
  言罕期待文鸢捧脸、难为情的样子,转到她之前,却发现她掩面在哭。
  他欲要表现:“公主,用丝巾?”文鸢偷看他,眼色却像息再,言罕吓了一跳,这才关心:“怎么了,公主,难道是小人惹哭你——”
  “言罕,你失礼。”何处走出贺子朝,将他隔开。
  贺子朝从太学归来,路遇议郎,听他们讲些旧制与今律,吐露灼见真知,不禁感叹,息再真将公府之议与学者之议整顿得好,看见文鸢以前,他甚至生出揺落之辈生出的念头:为这位皇帝操劳,是一件幸事。
  这时他看见文鸢。
  文鸢哭了多久,子朝陪了多久,看人渐好,用外衣裹她,先送去相思殿,再带言罕见息再。
  以往的种种壅塞在心,当下贺子朝对息再一点好感也没了,厉声指责他胡来:“言罕入禁中,与长公主燕语,是你纵容?息再你为君又为兄,却不在乎公主流泪。”
  高位者对峙,殿上紧张。执事与宫人以为宇宙(檐梁)将倾,纷纷避视。
  言罕最委屈:“我辱没了公主吗,我也是右使君长子呀。”
  息再看他,他几乎要打自己巴掌,听见“尚主”,才愣住。
  “宗室女将有二十岁,为君又为兄的人,不择婿尚主,难道继续养她?”息再轻点几案,“子朝最懂世间礼,子朝觉得呢?”贺子朝哽住,言罕却状狗马,好一通溜须主人。
  息再指他:“罕不错。”
  贺子朝忍无可忍,阶前低声:“长公主是何物吗。”
  “是否是物,不在于长公主?”息再配合他,也低声,“给她身份,让她入常朝,都不行,那么我拿她稳固三辅。”子朝只是摇头,最后走开。文鸢在另一殿,裹着衣服,不知在想什么,看到贺子朝,以为他来宣告,紧张地闭眼。
  “长公主,”贺子朝尽量不带情绪,见文鸢无反应,又叫旧称,“公主,文鸢公主。”
  “哎。”文鸢不愿离开他的衣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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