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除夕(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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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椒柏酒是泡过花椒叶、柏叶的酒水。
  家家户户过年都喝这个。
  她用师父改良过方子,才倾酒注子,便是一股淡淡酒香,带着清芳气味。
  翠宝给每个人都满了大大一盏。
  正屋被妆点一新,披红挂绿的,烧着暖炭。
  陈伯劳恨不得把应年应景的东西全都搬来,塞满整个屋子。长这么大,头一回离开扬州在外过年,他觉得新奇好玩,还能和翠宝在一块守岁,喝她酿的酒,简直像在做梦。
  老早就盼着今日。
  而崔旭一个人孤寡多年,往年过节要么一个人在衙门职守,要么买些熟肉热酒,对付一顿。年节团圆,伯母家中也会来人,他从小丧父丧母,闲言碎语,都道他命硬克六亲,过去这么久也谈不上记恨,只是并不想出现在那里,打扰他人美满团圆。
  喝上迟到多年的椒柏酒,他才知道,原来过年的年酒是这种滋味。
  崔旭低着头,满饮了一杯。
  尤觉不足,一连饮尽三杯。
  高献芝插好梅柳回到桌边,也将翠宝满的酒喝尽。
  几人围坐在一起,翠宝剥个半冻的橘子丢进嘴里,冷凉的甜汁瞬间浸透口腔,把她冷得直缩脖子,又大呼过瘾。
  整间屋子都是她的笑声。
  春风拂面一样温煦。
  入夜后,按约定的时辰,郑克寒冒着风雪前来。
  满街是爆竹红纸。
  陌生的小院,灯火通明,满满当当一桌齐整酒菜,椒柏酒、五辛盘摆在正中央,老远就闻到熟悉的炉焙鸡香味。
  从前师父逢年过节必烧炉焙鸡给他们吃。
  翠宝正在屋檐下捣鼓大大小小各色烟花,他来的时候,她刚点了一个,滋啦啦地在地上打旋,银亮的焰火照亮她的眉眼,明晃晃的,清澈又温暖。看见她,郑克寒只觉心热,要是没有边上三个碍眼的家伙,那就更好了。
  “妻主,这个又叫什么名字?”
  “这叫蹿地老鼠。”
  陈伯劳一听,哈哈大笑,蹲下身也去挑烟花来放。
  高献芝抱着猫站在廊柱后,这猫和郑克寒八字不合,一见他就刺毛,偏偏名叫小翠宝,和大的那个别无二致,见他就耍滑呲牙。
  至于崔旭,郑克寒在忠叔那里见过几次,不算熟络,只能勉强井水不犯河水。正拿着线香,供翠宝他们取用点火信。
  大年节的,师妹高兴,他也不想扫兴。
  五人一猫,围坐吃锅吃酒。
  风消焰蜡,夜色渐浓。
  两坛椒柏酒喝干净,屋外飘起一段段雪沫。
  陈伯劳最先趴下,他喝醉了,呜呜咽咽地抽鼻子,把高献芝错认成翠宝,抱着他的腰肢,嘤嘤哭问:“妻主何时娶我,呜呜呜,总之那个黑炭不能占到我前头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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