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七 繁星(7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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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祇能清醒,醒着等待死神将他的俘虏带走。醒着等待失去。
  没有多久,收到病房转移的通知。所有的治疗方法已经帮不上忙,
  医院所能做的,祇有疼痛控制而已,简单来说,就是在等死的日子里,
  尽可能用麻药缓解痛苦。
  收拾了简单的衣物,我扶着立花,搬迁至医院最高的楼层。
  顶楼病房的气氛很安静。祇是每隔三五天,就会传来家属的哭泣声,
  在走廊幽幽回盪,那时我们就知道,又有几号房的病人过世了。
  原先含有鸦片成分的长效型止痛贴片对立花不适用,
  意识还能表达的人,贴上去竟变得和植物人没两样,陷入昏睡---
  所以贴没多久便取下了,改为吗啡。
  我不曾后悔辞职的决定。
  至少能争取一些时间,来陪立花走生命最后一段路。
  他才四十出头。要离开这个世界,实在太仓促。我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悲伤吗?愤怒吗?怨恨吗?或许没有,又或许是他太会隐藏。
  立花祇是在醒来时,和我说说话。眼中闪烁着落寞的光。
  褥疮困扰稍微改善了一些,在医师建议下,我花钱租用了昂贵的气垫床---
  隔一阵子就会分区充气、漏气,这种自动转移重心的床垫,对病人很好。
  我每两小时会帮立花翻一次身,晚上也一样。但我是不易入睡的那种人,
  这么睡睡醒醒,身体渐渐觉得越来越吃重疲惫。
  睡在防止褥疮的气垫床后,立花伤口癒合的情形便有些进步。
  一个问题解决后,另一个问题又浮上檯面---他四肢末端浮肿得越来越严重。
  那表示连负责循环的地方都出了问题。
  立花时睡时醒,但即使睁着眼睛,也彷彿在梦里一般。经常出现瞻妄症状。
  脸上也常常露出极度恐怖的表情,彷彿有人在恐吓他。
  看着虚无的地方,说着模糊的梦囈。某一次我听清楚了一些,
  终于明白那是冈本加纳子的短歌---
  当我观察着一小束红玫瑰
  心里就感到惧怕
  每朵玫瑰都化做了眼睛
  病魔是否开始嚙咬他的脑部了?我们的日子究竟还剩下多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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