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二 拋捨(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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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他示意跟过来,两人到隔壁的吸菸室用餐---我们在黑色沙发上坐定了。
  「帮你准备了一点便当。昨晚喝醉,今天应该没什么胃口吧?这些菜都很清爽。」
  彰秀打直背脊,认真地介绍午餐内容;我点了根菸,一面浅笑一面听他说话。
  隐隐约约觉得这傢伙是真心待我好。
  金蝶似的阳光从窗外照入,洒在我们身上。用餐,交谈,我与彰秀像是真正的朋友,
  我想这才是正常人应该过的生活---然而怎么办呢?我无法使自己还原了。
  经歷了天桥下盲黑的那一夜,原本就不够坚强的精神,已被恶梦啄得斑斑红红。
  那些秋草般匍匐在脚下的死亡,母亲的死,父亲的死,甚至秋叶的死,
  我喜欢的人,一个一个别过头,走向黑水的深井---永远是这样无可奈何。
  这几天堇不进食了。她瘦得像火柴,永远面对着窗外,唤她也不应。
  立花则苦缠着我,用他狰狞而温柔的矛盾来一次又一次地折磨,我祇能睁着瞳仁,
  疯狂而后清醒,清醒而后疯狂,打着寒噤面对这自己编织的苦剧。
  从立花的泪水中我知道他难受。他对我的肉体施暴,却哭得像孩童。
  面色惨青地发笑,我用笑声一吋吋刮他的心,让他昏黑让他迷失,我得到了什么?
  復仇的权力与快意吗?没有,什么也没有。除了一种痛切的悲凉,其馀没有了。
  他越是流着眼泪说爱我,把菸头拧在我锁骨上说爱我,我心底越是湿冷。
  除了他在我身上烧烙过的、殴打过的肌肤还散着暖意,其馀地方都是凉的。
  凉得让我害怕。他是多可怜的一个人,可怜得我想要原谅。
  但如果我同情他。如果我怜悯他,谁又能怜悯我?谁来怜悯我那孤伶伶上吊的母亲?
  得狠下心纔行。在他痛苦地说着爱我的时候,远远地,毫不恋栈地离去,绝不停留!
  不知滋味地咀嚼饭菜,我一直低着眼,彰秀忍不住问了:「还合胃口吗?」
  我点头,急急喝了一口水,却冷不防呛到,咳了好几声。
  好不容易缓过气,我慢慢开口:「彰秀。你一个人住吗?」
  「嗯。」
  「或许你会觉得有些突兀......但借我待几天行不行,我,还有我妹妹小堇。」
  「这跟你身上的伤口有关吗?」彰秀问:「想离开烦恼的源头?」
  「是啊。」我茫然地笑了:「你拒绝也没有关係的。」
  「等你整理好,我可以开车去接你们。」彰秀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没问题。」
  「那太好了,谢谢你。」捻熄菸蒂,我重新抬头,静静望着彰秀的眼睛:「谢谢。」
  彰秀收拾了饭盒,他伸过手摩娑我的唇角......我以为自己要被吻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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