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七 胜诉(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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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司在秋天胜诉了。
  站在法庭上的绘里,简直不像当初在店里的红牌小姐;
  她不但体重暴增,没有化妆,而且头发像是几个礼拜没有洗过似地黏贴在脸颊。
  失恋带给女人的伤害,远远超出我的想像。
  我获得令人咋舌的一大笔赔偿金。
  耳后的疤像是蜈蚣一样攀爬在头皮,原本是漆黑的,拆完手术缝线,结痂脱落后,
  新生的肌肤有些泛红。我开始将头发留长。漆黑的,柔软的发丝,细细密密,
  掩盖住那一夜的伤痕与疮疤。但在我体内已经有什么确实被改变、确实被折断了。
  变得神经质,容易在夜路上觉得被跟踪,上锁的门要确认好几次才能放心,
  还有洗澡。花长时间洗澡,一一确认身上屈辱的标记,捏着去疤凝胶仔细寻找,
  希望残留的痕跡全数痊癒。如此,才能眼不见为净---
  再不被镜中的影像提醒,基于多荒谬的理由,我曾经被重重摧残过。
  手头变得宽裕时,我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对家里做一次总整理。
  双亲的遗物,保存良好的旧衣服,都捐赠了出去。
  在那之中有我与堇十年前到东京看烟火穿过的浴衣。
  现在看起来,衣服与木屐都像玩具一样,小得不可思议。
  最后,祇剩母亲最爱的珠宝盒。
  黑檀木製的珠宝盒,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上头镶满了华丽繁复的银漆与浮雕,
  那真是一件精细的艺术品---倘若当时的我没有揭开盖子。
  是否潘朵拉的盒子,就不会被开啟?而我们的命运,是否也会变得能够挽救?
  那装满嫉恨、恶意、忧伤、灾祸、残缺和爱情的不祥珠宝盒,随着拆封,
  在时间中擦撞溢血的记忆也跟着浮出檯面。
  一本陈旧的日记横陈在箱底。
  母亲的日记。
  斑黄的纸上记载着她斑驳而绝望的爱。不为父亲,也不为我们。
  这是一个困在婚姻牢笼的三十几岁女人,血淋淋爱上十几岁少年的惨伤纪录。
  孩子的直觉是很可怕的。
  在隅田川上遇见的,牵着迷途的我、万千烟花下,缓步走向母亲的,
  正是怀着像恶鬼一样心思的俊美青年。母亲很快地就在他的甜言蜜语中沉沦。
  「多么悲伤,多么可怜的年轻人啊。他被他母亲拋弃了,灵魂像一朵花般垂萎。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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