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4)(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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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我爹除了战功之外,还掺和进过一宗皇室血脉案。
  这事张萧和曹总管也只知道个隐约。同光帝昔日曾经和一位民间女子有过露水姻缘。
  当时柳皇后病逝,同光帝寂寞难耐,出宫踏青时出了这样一桩风流事。
  那女子竟珠胎暗结,生了个儿子。
  同光帝没有认这对母子将他们接进宫,具体什么原因就不清楚了。但这是明智之举。这孩子母亲卑贱,无靠山,在宫中还不如在民间。
  我爹还一直偷偷照拂那对母子。后来,同光帝驾崩了,先帝继位。忙乱时,那女子家乡发了水灾,从此失去了音讯。
  云毓道:「我爹曾经说过,昔日祖父与祖母相识与海棠花下,于是他名棠。」
  他笑了笑,「其实家兄并没有加害皇上之意,只是他和皇上好歹是堂兄弟,想在一起叙一叙,皇叔过虑了。」
  我真的死也不想听他喊我那两个字,他偏偏在不断地喊。
  他说:「皇叔,我和景啟赭、景啟檀其实是一样的。」
  我头疼欲裂,几乎想拔刀把耳朵割了。
  云毓那样笑着看着我,「皇叔,如果我们兄弟今天真的想对景啟赭做些什么,你会把我们怎样?你会把我怎样?」
  我扶着桌子站起身,「没有这个如果,因为没发生什么,皇上只是到万家大船转了一下,其馀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生过。」
  云毓道,「是,什么都没有,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
  只能什么都没有。
  那以前都算什么,都该当什么?
  连云毓都是假的,还有什么是真的,我问自己,亦问云毓。
  云毓的嘴角动了动,声音淡然:「唯独我是你皇侄的事情是真的,皇叔。」
  傍晚,船停靠在临桥镇。再行一日水程,即可到苏州。
  我刚下了万家大船,尚未来得及回到柳桐倚的船上,便看见码头上来了三五个人,穿着方口领小衫,做家人打扮,行到柳桐倚的船前,和一名护卫耳语片刻,袖子中拿出什么东西亮了一下,护卫立刻匆匆入船。
  我正瞧着,身边就有人道:「表叔老爷不回船上?」
  我回头一看,是邓覃,不知他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跟前。我道:「回,这是家里边来人了么?」
  邓覃一面随着我往船上走,一面道:「正是,少爷出来太久了,家里可不是该急了,一准是夫人派人催了。
  我进了船舱,厅里只有一个王有站着,向我躬身道:「表叔老爷,正有些事等着,请去少爷房里说话。「
  我跟着他到了啟赭房门口,刚才那三五个家人正好从里面退出,啟赭的声音从敞开的门缝中透出来道:「叔在门口?」
  这话就是不用通稟的意思,我便推门而入,王有在我背后合上了房门。
  啟赭坐在桌边,搁下茶碗,在我要屈膝的时候道:「免礼。」
  我谢了声恩,啟赭又指向旁侧的椅子:「坐。」
  我微一踌躇,便去坐了。啟赭道:「为何皇叔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更加谨慎了。」
  我道:「越到了最后,越当谨慎些。」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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