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5)(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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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毓挑了眉道:「我也是随口玩笑,柳相不用当真。」
  这半像玩笑又半像激将了,我正要开口替柳桐倚脱身,柳桐倚却已淡淡笑道:「我若献丑,只怕楚公子见笑,琴是万万不敢弹。」转目望向我,「不知王爷府中,可有笛簫?」
  本王怔了一怔,急忙命人去取。
  好在我虽不通乐器,为了妆点门面,府中还收了一些。曹总管亲自带人去找,半晌找来一根碧玉笛,捧给柳桐倚。
  柳桐倚接过,道了声献丑,楚寻便再抬袖拂弦,琴声似清泉流泻,柳桐倚将笛横于唇边,一缕笛音,便如悠悠晚风,繚绕云间,漾起泉上涟漪。
  晚霞已褪,天色墨蓝,银星乍现,廊外暮靄深重,花色浓艳。唯有晚风悠然,杯中酒澈如泉。
  我与云毓握着酒杯倚在座椅中,笛音琴乐中,我没醉,又好像醉了。
  此时的一切,都仿佛暮色花香中的一场酣梦,让人不愿醒。
  可纵然不愿,也总有醒的时候,笛声悠悠而尽,琴声亦停,云毓击掌道:「听柳相一曲,三年不敢再听别人吹笛。」
  柳桐倚谦然道:「云大夫过奖。」再饮了一杯,又站起身道,「委实不能再耽搁了,王爷,臣先告退了。」
  我望着那袭浅青出了园,若在以往,只怕我今夜又要辗转反侧,不得好眠。这两天,我倒也没怎么睡好,只是此时让我夜不能寐的,已经换了个人。
  到了入更时分,酒兴已尽,云毓说累了,回府去睡觉,楚寻也抱琴请辞。
  我送了送云毓,吃了几口茶后去沐浴,待沐浴出来,忽而想起柳桐倚还没有来辞过,就随口在廊下叫了个人,问了一句:「柳相几时走的?」
  那回话的小廝道:「王爷,相爷还在小厅里和韩四说话哩。」
  竟然还没劝完?
  我遂踱去小厅看,到门前时,恰好看到韩四正跪在地上叩头:「多谢相爷,多谢相爷。」
  柳桐倚道:「不必,明日我便稟明皇上,应你之事,一定一一做到。」
  看来柳桐倚总算大功告成了,我转到一旁的廊下站,过了片刻,柳桐倚出来,我道:「这两天可劳累柳相了,连这等事都要亲自过问。」
  柳桐倚的眉眼在灯下掩着倦意,「本是份内事。」
  究竟怎么劝通了韩四,他还没向啟赭稟报,不便说,我也没问。柳桐倚开口告辞,我留了一下:「柳相劝了半天,喝杯茶再走吧。」
  我和柳桐倚同进了前厅,待茶捧上来,我向柳桐倚道:「本王府中晚上备的茶都是淡茶,搁一两片叶子取个味道,怕浓了不好睡觉,不知道柳相能否喝得惯。」
  柳桐倚道:「臣一向晚睡,确是常喝浓茶。但晚上还是宜饮淡茶。」
  我道:「柳相政务繁忙,还当留意身体,晚上早些睡。如果一味耗费精力,眼下不觉什么,长久下来身体还是会有所亏损。」
  柳桐倚笑着道谢,我也笑道:「没留神话就多了,本王常有爱多话的毛病,柳相别介意。」
  我有意将话岔开,「我这个早睡吃淡茶的习惯,也是小时候被逼着养出来的,那时候父王喜欢喝浓茶饮烈酒,母妃就管着不让他喝,全府每天晚上都只能喝淡茶。我晚上入更就被命令去睡觉。还曾学过古人,夏天晚上抓萤火虫,包在薄绸口袋里,藏进床帐中偷着看传奇话本,可惜不好用,不够亮。」
  柳桐倚道:「是,而且夏天没被褥,不好藏。臣倒是凑着月光亮看过,费眼,冬天冷,就看不得了。或是把正经书的皮儿扒下来,糊在话本上,可惜线钉那里不好糊。」
  我笑道:「那还是你太老实了,我都直接去书坊中订书,花点钱让他们直接给我装一本封皮是《六韜》、《三略》之类的。就是这样,还被抓住过,因为书太新了有些蹊蹺。」
  柳桐倚轻笑,「臣的运气好些,手法不及王爷,却一次也没被抓到过。」
  我道:「那是因为你书背的好,不会让人起疑。我小时候,父王逼我读兵书,比他练新兵还厉害。」
  我爹也曾希望我和他一样,为朝廷开疆土守基业,纵马边关。昔日我兵书也被逼着读过,马步也被逼着扎过,甚至还耍过两天枪法。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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