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名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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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尔利加伤得不重,只是被爆炸的火光刺激,出现了短暂性的失明,等幕僚长带着医师匆匆赶到卧室,她已经能模模糊糊看清东西了。
  察觉到主人投过来的目光,雕像般立在她视线盲区里的侍卫浑身一僵,立刻自欺欺人地藏进了窗帘之后,仿佛那块绵软的布料是什么铜墙铁壁似的,只露出一双带倒刺的靴子尖。
  维尔利加忍不住勾起唇角:“别躲了。我瞎了,看不见你。”
  听了这话,四九才犹犹豫豫地重新回到床边。维尔利加这才发现,虽然钢铁侍卫的身形庞大,动作却极轻,如同细雨落地,不仔细分辨,只会觉得是温和的白噪音。
  那日维尔利加以“不需要”为由喝令四九离开,此后便再没见到这具钢铁盔甲,她还以为铁皮脑袋终于认清了自己的位置。现在想来,他应该是自动自发地转行做她的影卫了,否则,不可能在第一时间闯入墓园,从法师的自爆中救下她。
  她几乎能想象出来,过去的几天里,铁皮大块头隐匿在她身后的黑暗中,紧密跟随,却又时刻躲避着她视线的样子。
  ……好像还有点可爱?
  走得近了,维尔利加终于勉强看清了四九现在的样子:严丝合缝的精密甲胄变形得厉害,外表被熏得焦黑,细密的凹坑脓疹般遍布全身,几乎看不出盔甲原来的样子,令人不由自主地担忧,钢铁下如果有血肉,是否也是一副破碎脓烂的模样。
  她伸出手,铁皮侍卫还算上道,单膝跪下,以头顶轻触她的手心。
  维尔利加掌根不动,掌心轻轻抬起又落下,在松脆的金属上拍了拍:“四九这个名字,是科里斯给你取的吗?”
  “不是。四九是我的初始编号。”
  她收回手,笼罩在心头的阴霾忽然散去了些:“公爵的侍卫长,没有个正式的名字可不行。从今以后,就叫你赛文吧。”
  她弯了弯眼睛,忽然“噗嗤”一声,自己把自己逗笑了。
  七七四十九。身份转变了,名字也该有相应的升级,但她总不能在臣属面前称呼侍卫“小七”,只好找个谐音。
  床的另一侧站着幕僚长,双手抱臂,欲言又止。
  “喜欢这个名字吗?”维尔利加仔细端详铁皮侍卫,但变形的钢甲掩盖了他身上的所有情绪波动。
  “喜欢。”吐字依然生涩。
  他的身体动了动,就像绞合不佳的机器,抬起的手臂卡在了半空,最后颓然垂下。
  “非常、喜欢。”
  钢铁侍卫体型庞大,即使单膝跪地,抬起头的时候,也能平视坐在床上的主人。面甲也在爆炸和撞击中扭曲了,难以看清背后那双淡色的眼睛,只从黑洞里透出一点微亮的光,仿佛浓雾中雀跃的炬火。
  维尔利加想,她总得赌一把。
  赌面甲下的那个人,或者说,那个东西,值得她的信任和依靠。
  侍卫长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视情况可以让他尝试些更机要的职位。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维尔利加摆手让新晋的“赛文骑士”退下:“去把盔甲修一修。我要和幕僚长单独谈谈。”
  铁皮侍卫的动作再次出现片刻停顿,但还是遵从指令,离开了房间。
  “最适合四九的位置是影卫,您不应把他推到台前。”房门开合,幕僚长凉凉地说。
  “他有名字了,他叫赛文。”维尔利加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手套沾染了盔甲上的脏污,她慢条斯理地将它摘下。“我还挺喜欢这个名字的,你觉得呢,老师?”
  她没打算听幕僚长发表对文字游戏的点评,径直问:“入侵者是什么人?”
  幕僚长本想说,我也有名字,可您从不直呼我的名字。
  但还是把这不合时宜的牢骚咽了下去,瞬间进入工作状态:“入侵者的尸体已经全部检查过了。除去在墓园门口自爆的法师无法确认身份,其他全都是兽人战士,身上有戈笛雷家族的徽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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