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番外:公公彻夜未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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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人继续道:“还有温州雁荡山,天下奇秀。曾有唐朝僧人诗云:“雁荡经行云漠漠,龙湫宴坐雨濛濛”你说山顶大池,相传便是雁荡,下有二潭水,应为龙湫,这回也看见了。”她顿了一顿,继续道:“还有那西湖、太湖、淀山湖、寒山寺、梵天寺木塔、天目山、富春江……”她一口气说了好几样地名,末了,幽幽地叹了口气:“可是我每到一个地方,便是想起你说……唉,你怎么去过那么多地方?我脑中都是你说的话,你人却不在我身边,时间一久,便没了兴味,就提前回来了。”
  陆景贤笑道:“倒也是可惜,江南以外,也不乏壮阔美景。”那程芷兰道:“我自然也想去看一看……辽阔的大草原,西南的四季如春,还有那神秘的苗疆西域,听说那里的人女子大方热情,男子质朴……”她还没说完,就听陆景贤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哼,那女人又道:“还有大漠戈壁、雪国风光,出了广西向南还有你的故乡……哎呀。”
  “房间里便再也没有人说话了,我在窗外心里不是滋味,这二人做什么好事,我若是不知道便白活了,哼!只是这陆景贤跑到花楼和自己屋里人……我见多识广也是没有见过的,他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他看着前面笑得开心的众人,说道:“我心里不太痛快,原来这俩人感情好得很啊。我正郁闷,突然从窗子里飞出一枚棋子,正中我脑门,只听那女人还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屋外有只老乌鸦。”
  “我大怒,本想发作,可这样一来不也就暴露了吗?便忍着不动,就见屋里的灯忽地灭了。我站在屋外伫立良久,对那怜儿也没了兴致,那一晚,我一个人回了房,想了一晚上心事。”
  “第二天,我便让人备车,既然昨日陆景贤主动提出,那我就去孝陵卫转转。他倒是按时当值,昨日种种仿佛无事发生。我心中冷笑一声,眼睛盯着他的脖子看,他面不改色,微笑着把领口向上拉了拉。我走过去揶揄他:“昨晚可尽兴啊?”陆景贤听我这般说也不觉得尴尬,依旧笑嘻嘻的:“多谢陈掌印款待,只是中途来了只偷窥的老乌鸦,有些扫兴。”我怒极反笑:“跑到花楼睡自家屋里人,这么多内臣里,你可真是独一无二。陆景贤哈哈大笑:“多谢夸奖。” 嘿,他当我是夸他呐!”
  陈达讲到这里,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笑过后,只听有人道:“人家夫妻两个两情相悦,原是顺理成章之事,你个孤家寡人嫉妒什么?”
  众人闻声看去,果然是那李大仁到了,镇抚司衙门的一众锦衣卫、杂役也都不和他见外,给他让开一块地方,搬了条长凳,李大仁和陈达面对面坐着。
  陈达“呸”了一声,面露鄙夷:“什么夫妻两个,说白了不就是淫奔苟合吗?”他眼珠子打转,忽地笑了:“这俩人不清不楚的住在一块,以那张琴为信物,这琴现在可还在我这里。”
  李大仁先是不解:“什么琴?”随即马上“啊”了一声,想起是那日陆景贤赠予程芷兰那张珍贵的北宋名琴,便马上问道:“如何到了你手里?”
  陈达得意的道:“你的旧上司卖给我的。”接着便缓缓道:“他们去了南京第六年春天,周边村县遇上饥荒,人都往南京城里跑。前一年雨水少,全国收成都不好,南京也没那么多余粮。这陆景贤就私做主张,将孝陵卫的菜发给了灾民。不光如此,他还给南京守备太监以及六部写信,说什么乃是天灾,非人力之所能移,然官府却应立即开仓赈灾,安抚民心,替圣上分忧解难……你说这事是他一个没品级的宦官该操心的吗?正巧这时候南京换了守备太监,前任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向新人打招呼关照姓陆的。新任守备一看这信,勃然大怒,差点直接将他推出去砍了。”
  陈达冷哼一声,又道:“自然是被拦下了,不然倒霉的不定是谁。圣上爱民如子,为这事儿还特意派我去南京督导。我到了之后便让南京衙门发告示,让城里的商贾巨富们捐款,先解燃眉之急再说。”他嗤笑一声,继续说道:“结果这帮商人一个个抠门得很,我想找个名目直接抄家了事,可是也来不及了。我就去找陆景贤商量,他淡淡一笑,说这个好办,你让他们平白拿钱出来,顶多给你应付了事。这不刚抄了南京兵部尚书的家吗?他先前就是怕被查,故而将家里的真金白银全换成了名人字画,这些东西收入国库也解不了当下之急,不如由官府出面竞价售卖,就卖与那些富商,价格自然我们定。另外,南京名流雅士众多,有些人家里有颇有些收藏,也可让他们趁这次机会出手。”
  “我一听这方法倒是行,也不用担心强行抄家出乱子。于是便采纳了他的建议,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那就从你开始,我记得你家里不是有张古董琴吗?上次看你女人还弹来着,应该值不少银子罢,你先拿出来,我买了。”陆景贤听我这么说,倒是有些少见的慌乱,我心中暗暗乐开了花,心想,就是要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痛快!当下也不给他机会拒绝,借口有要事处理就把他赶了出去。
  “义卖就安排在了应天府衙门,除了那些古玩字画,还有原南京兵部尚书家的宅子。我见陆景贤空手而来,便嘲讽他:“怎么,到你自己头上你就不愿意了?你这私拿孝陵卫的存粮授予饥民的事还没算账呢。不然你照价捐款也行。”陆景贤摇摇头:“我没钱。”他面露难色,有些恳求的道:“那琴是我赠予内人的……你可不可以……高抬贵手?”我一听真是稀奇,这陆景贤竟然是在求我!”
  “我仍是不同意,吓唬他若是不卖那我干脆去抄。正在此时,就见那程芷兰抱着琴来了,她身着一件鹅黄色的素裙,看着端庄大方,她说她同意将琴售于我,所得捐于灾民。我对陆景笑道:“你女人比你深明大义。”陆景贤仍是不愿,那女人对他柔声道:“我的技艺都出自你,琴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我二人不曾分离,何须在意这身外之物。”陆景贤只得同意,就是在那里嘟嘟囔囔什么“卖给那人真是暴殄天物”我生性大度,也不与他计较。”
  李大仁冷笑一声,啐了一口,陈达装没听见,继续道:“反正他最后还是乖乖的卖我了,花了我一万两银子。”李大仁险些笑出声,心道:“那琴虽名贵,却也要不了那么多银子,他倒是不亏,这就没必要让那陈太监知道了。”
  李大仁一脸严肃:“陈公公出手就是一万两,现下被人查了,看来也不冤枉。”陈达一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你……别污蔑人!”李大仁拍着手笑道:“到时候抄陈公公家的时候,我得留意着,找出来物归原主。”众人哄堂大笑,那陈达气得别过脸去,咬牙切齿。
  过了一阵,陈达笑了:“抄家你就甭想了,你到底是个粗人,你真以为这点事能扳得倒我?若是陆景贤在,该让他好好给你讲讲才是。”他看着李大仁,不屑一顾:“他是装傻,你是真傻。”
  (全文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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