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2)(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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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绿叶银花的往生天,怎么看都不对劲。
  土壤中的水汽,似乎扩大了无数倍,在对沈白幸发出扎根的邀请。种子内部,萌芽、传粉、结果的念头纷至沓来,沈白幸扛不住诱惑,一头栽进肥沃的泥土。
  黑暗持续了数天数夜,意料之中的发芽并没有到来,在这段时间内,沈白幸接受了两遍雨水的滋润。适宜的温度、充沛的雨水光照,他都没有萌芽,沈白幸非常怀疑自己投生的这颗种子坏掉了。
  他用坚硬的外壳顶开土壤,准备离开往生天,重新找方水土酝酿发芽,以此证明自己不是废物。
  半截身子都出了土,后半部分却无论如何都拔不出,每动一下都像扯到筋脉疼得要死。若是有面镜子,沈白幸能看见自己头顶冒出两片柔嫩的绿叶,埋在泥巴里的部分抽出乳白色的根须。
  他成了一颗种子,却连自己发芽了都不知道。
  沈白幸被迫以这种方式生活,白天被太阳晒得脑袋发晕,夜晚顶着凉风看星星。偌大的苍穹,星河璀璨,有人说那是人死后变的,沈白幸觉得很有道理,瞧头顶这颗正跟自己眨眼睛呢。
  只是,眨着眨着,沈白幸突然觉得这颗星星生了变化,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人高的模样落在地上。
  星星比他大很多,弯腰用手指摸他外壳,嘴唇蠕动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沈白幸被肌肤的触感刺激地动了动,刹那间,草木精灵产生共鸣,
  柔嫩的绿叶见风就长,散开的枝丫豁然遮住了阳光,以及眼前的男人。头顶一片阴影,沈白幸好奇的往上瞟,可他实在太矮了,目之所及除了绿色只有一片黑色衣角。
  随着男人的俯身,衣角掉在了沈白幸头上,柔软、有着松柏香气,让他想起了在深渊大婚的情形无辜的小侍女死的猝不及防。
  千山暮雪,飞鸟看见摇光殿前的大树,嘴衔鲜花玉石,从天际滚滚而来。缤纷飞扬而下,将沈白幸团团围住,像庆祝某种东西即将出世的盛宴。
  群鸟散去,男人还在喋喋不休,明明是人的模样,沈白幸却一个字都不懂,莫非变了物种,除开繁殖壁垒连语言都大不相同?
  渐渐地,沈白幸感到视野在开阔,他能看到男人的膝盖、大腿、腰腹以及脸庞。这人五官硬朗,在光影中轮廓非常鲜明锋利,盯着沈白幸像一柄出鞘的钝刀,黑色的眼眸中,温柔、寒凉交织。
  沈白幸心中一咯噔,面前这个人模狗样的男人不是他徒弟是谁?!自己都死了他还不要脸的追过来作甚?
  小白单渊将掌心按在树干上,在得知沈白幸出事那刻,就甩开众仙门折回深渊。可惜,等赶到的时候,只有对方躺在花丛中没了知觉的躯体。
  戮仙君无论是单渊还是应瑄,都舍不得沈白幸消弭与世。意识到玩脱的那刻,单渊找到了往生天。这是他情况难得较好的时候,善念压过恶意主导这具身体。
  期望在触及空无一人的宫殿时倒塌,他看见一缕绿色从大树原本的地方抽枝发芽,越长越大,遮天蔽日。
  睹物思人,单渊靠着树干坐下,一下下呼唤沈白幸的名字。
  沈白幸先是感觉到有人摸自己,然后是衣服擦过全身,落在脚边的动作。他被这一连串的诡异触觉惊到,抖落了一地的树叶。
  叶片扑簌簌落下,撒了单渊一脑袋,你见过他吗?
  这个他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周围落针可闻,沈白幸尝试着伸手,却见一根枝条弯了闯入视线。
  沈白幸:
  你只是一棵树,能知道什么。单渊又道,语气多了几分嘲弄。自从水乳交融之后,他对沈白幸有了某种难以言说的直觉,而今,直觉告诉他玉微仙君不会如此悄无声息的死在深渊。
  他的小白只是藏起来不想见他。
  徒弟一句话,彻底奠定了沈白幸对自己的认知他成了自家门前的一棵树。
  沈白幸有口难言,陪着单渊从日落到日出,昆仑山的雪下了一夜。在第二天破晓之际,单渊豁然睁眼,眸中猩红翻涌,抬手一掌拍上树干,冷冷道:前日没被本座打够,又来找死。
  沈白幸挨了一掌,莫名其妙,他跟着火气上来,挥舞着枝条抽去。
  可惜,戮仙君跑的比兔子还快,瞬间消失在原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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