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暖一寒一雨,浅雪褪去春来(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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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笙皱着小脸,苦巴巴地很是犯愁,再说他何时跟爹爹关系好了很多,只有娘亲在时他们俩才和睦许多,娘亲一走他和爹爹还是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待见谁。自己若是主动去求爹爹,爹爹肯定不会答应的。
  叶寒忙着未应,而是问着一旁常嬷嬷手中关于绣庄文书,不确定说道:“常嬷嬷,我记得这绣庄送来的文书跟我前几日所看的,好似有些不同,可是换过?”
  常嬷嬷忽然恍然大悟,自责回道:“夫人今日所看文书与前几日所看的确实不同,前者是军营今日特地送来的新文书,后者是绣庄按照以往惯例送来的文书,老奴近日事忙,脑子糊涂了给忘了,还请夫人恕罪。”
  原来是这样,看来她并没有记错,叶寒放下手中文书,多想一瞬又追问道:“那份绣庄送来的旧文书呢,放在哪了?”
  一切所需皆以军营为准,既然军营亲自下达了新的军资需求,自然旧的文书是要作废,可她还是想再看看旧的那份文书,她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总觉得这新旧两份文书之间的不同之处与军营最近事务关联甚深,让她有种说不出的不安,她不敢直接问青川,怕青川忙于军营又要分出心来担心自己。
  “旧文书老奴到归置在东窗格架上。”常嬷嬷想想回道。
  叶寒站起身来向屋中东窗走去,阿笙也像根小尾巴一样紧紧跟在叶寒身后,怎么甩也甩不掉,双手抱着叶寒大腿,仰着小脸锲而不舍地求着,“娘亲,您就帮帮阿笙好不好?阿笙真的很想去军营玩,想看一看比钟楼还要高的大船。您就跟爹爹说一声就行了,爹爹肯定会答应的,好不好嘛?”
  东窗格架第二排三格,绣庄送来的文书赫然摆在最上面,叶寒一眼便能看见,伸手拿起薄纸一张的文书并未先打开,而是用来轻敲了下闹得她一直不得安宁的阿笙,无奈说道:“军营又不是寻常戏院瓦舍,哪能是我说一句就能进去的?而且你自己方才也说了,后天是军营一年一度的春季军演,这么重要的场合,你一个小孩凑什么热闹。”
  “娘亲……您就帮阿笙说说吧,阿笙真的想去!花师叔说那些大船又高又大,站在上面往下望,下面的人就像蚂蚁一样小。”阿笙缠着叶寒不放,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你就听你花师叔胡说!这船明天才下水,他哪知道这船多高多大。”阿笙张着小嘴本想再开口辩解一二,可叶寒一点机会也不给他,继续说道:“你再过几天也要开学了,也该收收心了。以前学习的功课复习没?若是朱老夫子问起你答不上要罚你,到时我可不会去帮你求情的。”
  阿笙拍着胸脯立即回道:“娘亲放心,师公教的阿笙都记得牢牢的,一点也没忘,不信您现在就可以考考我。不过娘亲,要是阿笙都答得上,您可不可以帮阿笙说一说,后天春季军演让爹爹把我也带上?”
  转来转去,这小机灵鬼还是心心念念没忘这件事,叶寒摸着阿笙的小脑袋,低头看着他望着自己的期盼眼神,认真问道:“你就真的这么想去军营?”
  阿笙是端王府世子,是未来西境的主人,战场厮杀这些事日后注定是逃避不了,她虽然明白,但身为人母,她还是想尽可能留他在身边久一点,可看着阿笙这么想去军营,她又实在说不出拒绝,也许这就是命吧,从他生下来起就已注定好了。
  “嗯!”阿笙想都没想直接回道,小脸坚定无比,“爹爹说行伍从军征战沙场并非只是简简单单为功名利禄,更不是为了什么扬名立万,而是为了要保护想要保护的人。阿笙还小,没什么本事,可是阿笙也有想保护的人。阿笙想保护娘亲,保护明珠,保护秋姑姑常嬷嬷,还有好多好多疼阿笙的人,阿笙都想保护好你们。还有爹爹,虽然爹爹现在不需要阿笙保护,等他老了走不动了,阿笙也要保护好他,不会让人欺负到他的!”但是前提是爹爹不能跟自己抢娘亲,阿笙心里默默补充道。
  叶寒心暖,她有时都不知自己怎么有这么好的运气,老天竟给了她这么一个聪明懂事的好孩子,两世为人在她身上造成的遗憾与孤寂都被他一点一点弥补好了,她虽不幸但亦幸之。
  “在说什么这么热闹,大老远还没进门就听见你们母子俩的声音了。”
  这边阿笙刚说完话,门外就传来青川雄浑有力的声音,音色带有几丝上扬之色,看来今日心情不错,叶寒想想与青川说说阿笙这事,应该能成。
  “娘亲!”
  阿笙抱着叶寒大腿小声哀求唤了一声,仰着的小脸望着她全是说不出的着急和渴求,叶寒见状自是心软了,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阿笙一见娘亲终于答应了自己,而且爹爹也刚巧回来了,自己自然是没有在这里再待下去的必要,得先离开给娘亲向爹爹单独说这件事的机会,于是撒开脚丫子就欢快向屋外跑去。
  不过跑过不至三五步,就在离青川不远的地方突然停下,双手作拱手礼,很是郑重地向青川弯腰一拜,“阿笙见过爹爹”,说完,也不等青川回应就又跑了出去,转过门瞬间便不见了身影。
  青川墨眼闪过一丝暗笑,但转瞬即逝,然后转头望向叶寒,反讽一笑不解问道:“阿笙今日这是怎么了,这么殷勤?”
  虽然西境蛮荒不如京城礼数教条繁多,可青川与叶寒毕竟是天家皇族,端王府该有的排场与规格也并不比京城的少多少,所以平日里无论是在府中还是府外,该有的礼数三人都不会让外人落下口实,只有在合璧庭内,这个府中之府里,在他们真正的小家里,叶寒一家三口才会卸下礼数枷锁面具,像寻常人家一般过着自己轻松自在的日子。
  像方才阿笙这般郑重行礼之事少有至极,青川会有此不解,叶寒也是能明白,于是上前笑着回道:“还能怎么?有求于你呗!”
  “求我?”青川挑眉一笑,扶着叶寒一并在案桌前坐下,很是不信,“有你这个有求必应的娘在,阿笙还会跑来求我这个爹?”
  这父子俩真是冤家,好不了几天就开始互不待见,叶寒拿这两人无法,一边收拾着案桌文书一边笑着调侃回道:“我再有求必应也不能把手伸到你的军营里去吧?”
  听叶寒这么一说,青川顿时起了几分好奇,问道:“阿笙到底说了什么难事需要你来求我?”
  “还不是后天军营春演之事。”叶寒停下手中事物,转头回道:“今日花折梅来府中,阿笙听他说起了此事也想去,但又怕你不同意,只好拐着弯求到我这儿,让我给你说说求下情,这才有刚才那一出。”
  “我军营将士皆是光明磊落的大好男儿,行得直端得正,绝不可有偷摸鬼祟之举!”
  青川突然凛然正脸,一番磅礴大气之言脱口而出,这画风转变太快,让叶寒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十分疑惑看着他,对此青川只浅笑回之,不做他语,只伸手捡起案桌青瓷碟上一棵核桃大的青黄早杏,手腕灵活一转就见手中早杏“咻”的一声朝门外一侧飞去,然后就听见孩童一措不及防的稚嫩惊呼“哎呀”一声,随后就被一阵慌乱零碎的脚步声所代替,渐行渐远,很快不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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