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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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没有什么大问题。
  可有只男鲛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却欲对我家流霜行不轨之事。等我冲进屋的时候,那男鲛已然扬起健硕的尾巴。
  别看流霜自化成人形后,平日对我说教不停的,但仔细算了算,他也不过短短千岁的年纪,就算他责怪我懒惰,但也一直是守着我的。如今他被那男鲛捂实了嘴巴,任他明澈的大眼流露出清澈的水渍,我自是气不打一处来,没等荒帝和天帝推杯交盏,要重建天族和夜族的友谊,只听不远处的宫殿顷刻塌陷,我抱着流霜施施然走了出来。
  天帝惊掉了下巴:“怎么又是你?”
  荒帝酒也醒了:“你又干了什么?”
  我其实没干什么,我那么温柔体贴,看男鲛还留有一条尾巴,便一剑将其劈、开、了。
  男鲛“咯噔”一声晕死过去,跟在天帝身后的鲛人皆对荒帝怒目而视,原本是重修旧好的事,被我这么一劈,更甚四分五裂。荒帝大为头疼,跟天帝一个劲解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这么个刺头。你想想月桂树的事……”
  不提月桂树还罢,一听到老情人的名字,天帝更是怒火中烧:“桂儿无辜遭灾,还被她扔下凡间,如今转世投胎九次,都是雷劈的命运。我是想渡她上来,都渡不成呐,我何尝不心痛!”
  荒帝好说歹说也说不算他,只好把心一横,也放出狠话:“你们天族难道就没有过错吗?”
  “怎么滴,荒帝老小儿,你还要跟我掰扯掰扯?”天帝袖子一捋。
  “掰扯就掰扯。我忍你好久了,明知道鲛人对我帝后不好,还带鲛人来上门羞辱,什么玩意儿,我呸。”荒帝也不甘示弱。
  我从未见过荒帝这么有骨气,他在天帝面前装老实人那么久,如今撒泼打滚的模样还挺有趣。我就这样拖着腮认真看了一会儿,期间听到他们提到“西方佛”“梵天叶”的字眼,恍若一瓢温水从头浇到脚,忙问:“是不是素蓝有消息了?”
  时隔五百年,我第一次主动提素蓝二字,他们以为我快念不出这名字了,就像我几乎忘记自己叫卿回,不是叫勾阵。
  天帝烦我至极:“滚开!”
  我不依不饶地追着:“快说啊,是不是素蓝有消息了?”
  “卿卿。”荒帝犹豫着开口:“世间不止一块白端玉,也不止一株梵天叶。作为西方佛教的传经者,他们遍布凡尘,如果你觉得他还有可能重生,可以去尘世里找。”
  他以为我会神色黯淡,一如之前一样,对一切失去兴趣,只顾着蜷缩在长明灯前,一遍又一遍点亮素蓝的灯。
  可他们不知道我也曾无数次的下界去寻,寻到每一座化成沧海的山、每一条变成桑田的河、寻到一切不常见的事物,却寻不到一个平常的他。
  天帝带鲛人求和不成,因我一剑劈开了鲛人的尾巴,关系反而更加僵硬了,天帝知道鲛人记恨夜族的同时,也会将自己深切地记恨上。于是出乎意外的,将鲛人族拱手送给荒帝做附属地。
  这次是头一回收租。
  眼前的男鲛还要喋喋不休:“你劈了我老哥的尾巴,害他如今畏水又羸弱,躺在岸边哭哭唧唧的。不曾想被人逮住,剥了他的皮做甲胄,抽了他的脂点灯花。如今,我们鲛人就算找到死人上岸繁衍,也要担心被人发现剥皮抽脂,这叫什么世道!”
  我不能理解:“按你们的说法,要想繁衍子嗣必须找到海难之人的尸体,那没有尸体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就得制造海难了?”
  鲛人皆露出“理所应当”的表情:“怎么了?”
  我想我发现荒帝要村民远离鲛海的缘由:“人命在你们眼里,是不是十分轻贱?”
  鲛人面面相觑:“不然呢?”
  “现在风水轮流转了,曾经的小绵羊变成要剥皮的大灰狼了,是不是感到贼气愤,贼不满意,觉得世道贼不公?”
  “你想说什么?”
  “是你们飘了,还以为人类提不动刀了。”我慢条斯理地道:“这世上任何生命都不会被长期主宰,哪里有不公哪里就会有反抗。当砧板上的鱼肉久了,也会长出尖牙咬回去的。鲛人族在海底待得太久,根本不知道人有多厉害。”
  鲛人懒得同我继续废话,他们向来骄傲睥睨,根本不把任何人的话听进耳朵里。又自负美貌,觉得上天总偏爱有脸蛋的人。只听他们阴阳怪调的道:“那素蓝上神呢……是不是被你缠怕了,才跳的太虚台?”
  我可以跟他们虚与委蛇,但绝不容许旁人提到的素蓝。我用手抹过七绝剑的剑锋,笑得如同鬼神罗刹,我真是上百年不活动筋骨了,这世上竟无人识得我的名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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