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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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哮天犬登时眼前一亮。澜依扶额:“完了,这是看对眼了。”
  天伽和哮天犬一直吵闹不停,期间我很少见到素蓝。
  名义上他虽是师父,但鲜少教些什么。我们做石头的,修行缓慢且迟钝,但一直稳扎稳打。如此缓慢的修行,连走火入魔的时间都没有,哪里需要谁的教导。顶多趁神将选拔来临之前,回到我出生的虚碧崖,找一找上古白端玉修行的法子。
  我也是存了点私心,看有没有别的白端玉。
  听闻天地之初,万神造物,见世间寂寥,只有江河湖海,却没有生命。起初用青铜造人。然而青铜人生性残暴,喜血腥好杀戮,以至于自相残杀,最后引火烧身。万神不得已,只能将其封在了无极渊。后来又用端玉造人。可玉石人生性迟钝,人又十分懒散,无欲无求,不知不觉地,消失在了世间。
  我偷偷看过夜族古籍,知道我出生的虚碧崖,可能是这世上,唯一能孕育出白端玉的山腹,便不由地打起了下界的主意。
  澜依很反对我如此行事,但又拗不过执意要闯的我,只好跟着我去了。
  这次来的正是时候,我们从狌狌嘴里得知,天族夜族就要乱了。
  待我要问清楚缘故,素蓝突如其来的赶至,将我和澜依从虚碧崖带回夜照宫,尽管他并未斥责我什么,但我从他的眼里瞧见了属于夜照宫的冰冷。作为我认他做师父的第一面,他沉默的仿似从头到脚不认识我,而我刚生出几分亲近的心,就这么被他冰冷的眼神浇得粉碎。
  比起伤心,更像是委屈:“我好久才同你见面,你要一直不理我吗?”
  “卿回。”我听见头顶素蓝用一种极为平淡的声音叫了一声我的名字。都说绝望之境,人才懂得自己真正的心意。我忽然想,我的心意是什么?
  “你要找别的白端玉,是看准了荒帝要封你做神将?”素蓝漫不经心的道。
  我已经不想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只能静静地听着霜花落的声音,夜照宫依然广寒无边,而素蓝的语气始终没有多少温度。
  我只觉得浑身被什么捆上似的,不想怎么挣扎开来,可后颈皮还是被扼住了。而素蓝却突然朝我伸出手,淡若无痕地抚摸了我的头,我死命地按住眼眶里翻涌的泪花,可是鼻腔里酸楚的势头蔓延地太快,只能在心口猛地翻滚了几圈,带着浓浓的不甘心,湮没所有的感官。
  我想用力地拍灭内心的点点火星,更觉得一股恶意从头烧到脚:“我上天不是想做什么神将,就是想报答你。”
  素蓝慢慢松开手,声音又轻又淡:“我从不需要你报答。”
  他将白端玉递还给我,故意避开我狼狈的目光。
  我接过温润的白端玉,原以为它定是传说中的温顺,没想到在我手中,它的性子极其烈,被素蓝亲手系上的暮合情深丝牵扯着,竟拉着我一个猛子扎进了池子。
  我在池子里静静看着素蓝的面容,那是怎样的悲伤,能被漫天霜花镌刻成永恒。霜花就这样停留在他长长的睫毛上,下一刻融化成了水,又像溢出心头的伤感和惆怅。
  也许只是短暂的错觉,他明明是在微笑着:“小心。”
  之后,我把白端玉唤作“流霜”。
  澜依万分不解:“为什么叫这名字?”
  我笑而不语。
  她不懂。那夜的霜花落在素蓝的睫毛上,这副情状是难以描绘的动人。他的面容似皎皎月色碧波,一区初见时照耀了我。
  我将暮合情深丝编成了结,时刻戴在身上,望它能贴身吸收我的元气,安心修行,也防止旁人看到。
  只是有一日,澜依问我,为何还在这儿。
  我感到奇怪:“我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儿啊?”
  “听说万神宴上的事,天帝对素蓝上神毫无好感,但那青檀上神死活不愿意退婚,如今好说歹说,终于说动天帝让她再试一次。天帝念她是娇花蒲柳之身,受不得玩弄和欺骗,打算再给素蓝上神一次机会。只一次机会,青檀上神不惜放下款款身段,来阴阳交界的月桂树下等他……”
  恍若被平地的惊雷炸了一般,我顾不得听澜依说完,便踉踉跄跄地去月桂树下寻他。
  天族与夜族阴阳交界之处,有一株遮天盖日的月桂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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