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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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阿祖说过,这棵树,是母亲到杜家的时候,阿祖种下的,树下头,还埋了十八坛女儿红。
  他嗅着桂香,渐渐那颗急着见阿年的心就静下来了,杜家极静,时而有鸟鸣声声,躺在黑漆编藤椅上,旅途劳累,渐渐合上了眼。
  阿年第二日也还未归,周玄清还没急,倒是杜安城有些不安。
  两人坐在园子里下棋,杜家是老太爷开始,就爱侍弄花草,园子里树木蓊郁,种的花一年四季都有的赏。
  石桌前头一处花廊,是松木搭成的,看着有些年头了,底座上生了不少青苔。
  廊上攀的全是碧青色的藤蔓,年头久了,那些枝叶越发粗壮,枝头的花姹紫嫣红,倒垂下来,蜂飞蝶绕。
  “你还记得么?”杜安城指着那花廊,“那儿从前是你阿祖给你母亲搭的秋千,你还玩过呢。”
  周玄清微微点头,那时候母亲还未与父亲闹翻,已经开始后悔为了成婚气病了阿祖,她想修复与杜家的关系,却又没脸回来,只能把年纪还小的周玄清送来,希冀能与杜家重修旧好。
  “是,后来那秋千不是断了么?”周玄清还记得,那时候秋千断了,他还郁闷了一阵,也不让人重新搭。
  杜安城回忆着也开始笑:“你这孩子,从小就长情的很,秋千断了重新搭一个就好嘛,你非说什么,再搭一个也不是从前那个了。”
  一边说一边摇头:“小小年纪,总是语出惊人。”
  周玄清不乐意谈从前那些糗事,板着脸捏了颗棋子,往下一放:“舅舅,您输了。”
  杜安城一看棋盘,顿时索然无味,还是跟阿年下棋有意思,从无败绩。
  一想到阿年,杜安城像是想起什么:“嗐,我想起来了,那丫头是阿年,那丫头就是阿年。”
  周玄清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杜安城一拍大腿,似是恍然大悟:“清儿,你不记得了么?”
  周玄清摇头:“舅舅,您到底在说什么?”
  杜安城大笑起来,瞧着周玄清的眼神十分滑稽:“你真不记得了,那个秋千是怎么断的?”
  周玄清回忆半晌,怎么断的?
  那时候他几岁来着,六岁的年纪,正是开始记事的时候,来了阿祖家,过的轻松又快活,那个秋千是他最喜欢的,日日都要在上头玩一会。
  后来杜家一次来客,客人带了个小姑娘来,阿祖叫他带妹妹出去玩,小孩子总是熟悉的快,连名字都不知道,就已经牵着手到处跑了。
  他带她去玩自己最爱的秋千,小姑娘很可爱,圆圆的脸,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扎个两个小揪揪,胖乎乎的像年画里的小娃娃。
  小姑娘坐在秋千上,笑的奶声奶气的,他很是喜欢,许是秋千时间太久了,两人玩的太高兴,秋千绳子不知道怎么就断了。
  周玄清想到这儿,又看着舅舅在一边大笑,脑海中不禁冒出一个十分荒谬的想法:“舅舅,您是说,那个胖胖的小姑娘,是阿年?”
  杜安城哈哈大笑起来,捋了捋不怎么多的胡须:“是的,我此前一直想不通,阿年为何成了你国公府的丫头,我也不好问她,今天跟你聊起来,才回想起这桩旧事。”
  又长长叹了口气:“阿年这孩子实在命苦,清儿,你日后可要好好待人家,你们的缘分,可远远不止这么一点呢。”
  周玄清听的目瞪口呆,原来他和阿年之间,还有这么一层渊源。
  所以,他和阿年,其实很早就见过了。
  她就是当初那个胖胖的、将秋千坐断的可爱小姑娘么?
  他又想起那个胖胖的小姑娘从秋千上摔下来后,睁着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明明小嘴都瘪起来了,却硬是含着一包泪,倔强的不哭出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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