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其实这世间的爱哪能分的那么清楚呢,可怜怎么不算爱呢,若是不爱,又怎么会可怜他。爱情本也没那么纯粹,是诸多感情交织在一起,想他好,愿他好,为他不计其数的付出,哪怕吃了苦头,也是甘愿的。
  爱情的解释,本就也不单一。
  她的心疼,她那独属于路介明的心疼,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爱情。
  她慢慢靠近床榻一侧的男人,雷声犹在,她先是摸到路介明的背,那兼蓄着无尽蓬勃肌肉的脊背上已经浸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他在发抖,细微的动静,若不是靠的这般近,根本不会感受到。
  这样近的距离里,她才听到他的低声轻喃:“姐姐,你回来好不好,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他一遍遍重复这句话,细密的汗水从他的脊背上冒出,他每说一句“我错了”,就更加缩紧一分。
  那是小孩子才会有的保护防御姿势,成年人要心脏脆弱伤痛到什么程度才会采取孩子似得自我保护呢。
  许连琅索性干脆撑起身,走到床榻另一端,正对着他躺下,作势便要往他怀里挤。
  她如今抱不起他,却可以挤到他的怀里。
  她拨开他抱着膝盖的手臂,试图将手臂搭在自己的腰背,轻轻唤着“介明。”
  她的那点子力气用在男人身上管什么事,迟迟扒不开他的手臂,还是那一声“介明”管了用。
  就那短短的一声,在深夜中,很淡很轻,却足以让他全然放松了身体,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女人揽进了怀里。
  也就是这一瞬间,路介明就睁开了眼,睡意无法完全抽离。
  空虚的怀抱被填满,他眼中先是沉重的痛苦,而后才慢慢转向清明,低头看向她时,眼中的痛色还未消散。
  “姐姐……”他低叹般的唤了一声,而后又兀自笑了,“我真是……喝醉了……竟都梦到了这些……”
  他将手从她的腰间抽走,转而搭在了自己的额头,五指用力按在眉骨处,一声“许连琅”,喊的他筋疲力尽。
  声音沙哑,像是已经在唇舌间念过无数次般,那般熟稔又那么瑟瑟。
  他舒展起身体,长手长腿伸展时,碰到许连琅的脚,感觉到她脚的冰凉,身体又是一僵。
  若这是梦,未免过于真实了。
  但若这不是梦,自己又怎么能拥有她的吻。
  他蹙起眉头,这个掌控天底下生杀大权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次在梦境与现实中折腾,每一次,都几乎折腾掉他半条命。
  以往,皆是他梦到幼时、少年时的那些场景,那时许连琅还在,他在梦中肆意享受她存在的气息,只要她还在,连空气都有了味道,上瘾的深入骨髓的甜。
  醒来后,又是无尽的涩,梦里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绝望。
  有时绝望到极处,便只有身上皮肉上的痛可以缓解。瘾君子一般的,蚂蚁啃食般的疼,是在疼着却又不知道到底是何处,无着落的疼遍地扎根,他嗅不到她的气息,又耐不住这样的没有实体的疼,就只能在自己身上弄出新的伤口,他不仅要见别人的血,也要看见自己的血从血管里流出。
  又是一声雷响彻天际,惊涛骇浪般搅动外面树叶哗哗。
  又是雷雨天。
  没有她的雷雨天。
  醉意犹在,他像是又回到了那六年,那六年,他的姐姐躺在冰棺里,了无声息。
  他重重地呼吸,试图想要挨过再一次的彻骨疼,床榻一侧的狭小暗箱里,放着把匕首。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