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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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珧到紫微宫门前时,遥远就看到一排宫女抖抖索索地跪在地上,前面站着一道小小的身影,气势却不输任何人,单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指着那些抖若糠筛的人,不知在说着什么。
  靠近时,才听到充满稚气的童声里夹杂的怒气:“这是皇姐送给朕的梅瓶,朕珍惜爱护还来不及,竟敢将它打碎了!究竟是谁做的?说!不说朕就将你们通通打杀了,尸体喂狗吃!”
  那内侍刚要通秉公主殿下驾到,一听见这小奶音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堪堪住嘴擦了擦汗,旁边的姬珧却笑出声来。
  她想起自己威胁宣三郎时的情景,到底是她弟弟,果然脾气秉性都如出一辙。
  宫人们犯了事儿,一个个都怕得丢了魂,哪敢再说话,因此殿外静得落针可闻,姬珧这声笑刚刚好被姬恕听到。
  先帝驾崩时他才六岁,登基三年也不过九岁而已,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稚气未脱,可眉眼间又多了几分超脱年龄的狂躁和暴戾,从他刚才那番话中就可见一斑。
  姬恕抬头,看到是姬珧,眉头瞬间就展开了,笑眼里都是欣喜:“皇姐!”
  他快速越过跪地的宫人走过去,掩盖不住内心的兴奋:“皇姐终于来看我了!”
  姬珧摸了摸他的头:“不是三日前才见过吗?”
  “皇姐一日不来,如隔三秋!”姬恕跟她说话时,就是一个单纯的孩童,好像什么都不懂。
  “这是做什么?”姬珧不接他的话,而是看了一眼跪地的宫人。
  姬恕笑意不减,随口便道:“没什么,宫人犯了错,朕叫他们罚跪而已。”
  “我怎么听见你刚才说要将他们都杀了?”姬珧眯了眯眼,姬恕一顿,笑容逐渐淡去,清澈的眼眸中划过一抹狠戾,他偏过头,攥紧了拳头,恨恨道:“她们将皇姐送给朕的梅瓶打碎了,那是朕最喜欢的一个,打碎什么朕或许都能饶过她们,只有那个不行!”
  姬珧看着他,久久没说话,那目光也许带了一些冷意,姬恕也察觉到她的不快,小小的肩膀稍微塌陷下去,他抬起头,眼里有几分委屈:“皇姐……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姬珧叹了一口气,拉着他的手走到前面,边走边问:“你不知道是谁打碎了梅瓶?”
  “不知道……”姬恕摇了摇头,“没人敢承认。”
  姬珧转过身,看了一眼旁边恭恭敬敬站着的太监总管魏长骆,问道:“梅瓶什么时候碎的?”
  魏长骆头发已经花白,反应稍慢,意识到公主是在问他之后,才慢悠悠道:“今晨……今晨寅时末还未摔碎,陛下听完太傅大人的日讲回来后……大约是辰时一刻,就看到梅瓶碎了。”
  “都谁进来过?”
  “春枝,春水,和……映画。”魏长骆说话时总要顿住想想。
  跪在地上的是整个紫微宫的所有宫人,岂止三个,姬珧扫了一眼:“是谁做的,现在承认,本宫可以做主饶你一命。”
  姬恕要说话,却被姬珧瞪了一眼,只得乖乖地垂下头去,恶狠狠地看着那些人。
  “打碎梅瓶的人,总逃不过你们三个,若是没人承认,就都拖下去杖毙吧,”姬珧偏头看了看魏长骆,“她们三人的家人,也一并连坐,一个梅瓶而已,没什么打紧,但做错事了不承认,连累他人受过,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姬珧的声音虽然不如姬恕方才暴躁,却一样阴寒得可怕,那三人一听说自己的家人也要连坐,顿时哭声不止,其中一个抖着身子,纠结良久,终于爬出来不住地磕头求饶:“殿下饶命!是奴婢打扫时不小心将梅瓶打碎了,殿下要杀要剐都没关系,还请饶了奴婢的家人!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她吓得嘴唇都白了,额头也嗑出血来,姬珧等着她嗑了会儿头,才出声道:“既然你承认了,本宫说话算话,饶了你一命,魏总管,将她调到浣洗局吧,这样笨手笨脚的人,就别再陛下身边伺候了。”
  “是。”魏长骆应下,那宫女似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呆愣地跪坐在地,连谢恩都忘了。
  姬珧也没在意这个,她拉着面沉如水的姬恕进了宫殿,看他闷闷不乐,问道:“你不满意皇姐的处置?”
  姬恕一怔,回过神来,急忙反驳:“不、不是!”
  姬珧勾了下他鼻子:“那为何耷拉着脸?”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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