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衣带渐宽终不悔(7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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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鸨讪讪笑笑道:“奴家不过是为他人操持而已。”她眼睛转了转,看着开始逐个熄灭的蜡烛道:“牡丹就快上场了,那边客人还没来,老身去问一问。不过??”
  蕙菊会意地再抽出一张:“这两千两是今夜的定钱。”她说着又拿出一锭三十两纹银递给老鸨:“您辛苦了。”
  老鸨看一眼银票,眼睛笑成一条缝。她的语气轻松且充满喜庆:“三位稍等。”说着颠颠离开了。
  片刻她便回来了,朝我眨一眨眼,得了乖似地邀功道:“那边本是吏部侍郎定下的,仿佛有事来不了,便让给公子吧。”
  我的眼睛只定定落在右边亭中,觉得居中而坐的那个人看起来十分眼熟。
  老鸨带我们坐下,又吩咐上了茶点瓜果,正要再叫几个姑娘来,我摆一摆手道:“牡丹是花王,即是来赏她的,如何还能将其他放在眼中?”
  那老鸨连连称是便要退下。
  蕙菊笑道:“多谢了,不知如何称呼?”
  老鸨笑得春风得意:“奴家姓柳,杨柳的柳。公子若不嫌弃,唤一声柳妈妈即可。”
  “呦,可是和中书侍郎柳大人同姓呢。”蕙菊仿若无意道。
  那老鸨面上显出得意之色,悄声道:“不瞒公子,奴家与柳大人也算亲戚呢。”
  蕙菊点了点头,并不在意,我也只是含着一缕淡笑看着前方舞台。
  那老鸨见并未引起我们惊讶,有些尴尬,但她毕竟见过太多场面,便道:“公子喜欢什么茶水?老身让他们备上。”
  蕙菊从袖中取出一包茶叶道:“这是雪山银芽,小心点。”
  老鸨听到“雪山银芽”四字顿时瞪大了眼睛。此茶十分难得,几年才能进贡几两,除非至尊至贵,他人难以得到。登时,老鸨看我的眼神已由尊敬变成敬畏了。
  “这几样怕不合公子胃口,奴家让人去换。”她看着桌上点心恭谦道。
  我只拿起桌上一块红豆酥,咬一口,“本公子并不挑食,这味道也不错。你且忙去吧。”
  老鸨如蒙大赦,欠了欠身退下了。我的目光再次落进右边亭中,隔着几处小景与席位,那边只一人,一袭白衫坐在亭中自斟自饮,看起来十分逍遥,却也有几分落寂。
  仿佛感受到我的目光,他转过脸来,即使隔着一些人,即使有羽纱遮掩,我还是能一眼认出他来。
  仿佛被抽干了全身气力,我颓败地靠坐在椅子上,面上也在不经意间露出气恼之色来。
  蕙菊察觉到我的异常,也朝那边看了看,低声道:“公子怎么了?”
  我摇摇头,只觉得心底都是苦的。“没什么,”我拿起茶盏饮一口,“让小喜子去安排我见秀荷,早点办完事回去吧。”
  蕙菊不再说话,为我剥了橙子葡萄,又削好苹果。突然,场中一片黑暗,只有高处门边零星几个灯笼发出黯淡的光,不至于让人惊慌。
  有韶龄的女子端了茶盘进来,轻轻放下,是冲泡好的雪山银芽。蕙菊给了她一两银子做赏钱,又问道:“牡丹何时出来?”
  那姑娘笑一笑:“公子莫心急,就快了。”
  我沉声道:“不知牡丹姑娘可接客?”
  那姑娘掩口道:“牡丹是咱们万春楼的头牌,轻易都不露面,只有她入了眼的客人能与她浅谈。至于接客嘛??”她笑一笑,许是想着我能用这个位置,定然非同一般,便道:“至今也只有一人做过牡丹的入幕之宾。”
  我一愣,不由“哦?”了一声。
  那姑娘却不再多说,为我斟满茶水,施了礼退了出去。
  一声“叮铃”,高台上逐渐亮起来,幽蓝的流水上一支孤舟缓缓驶来,船上坐着一个白衣女子,薄施粉黛,周身除了白衣上银丝绣出的牡丹外,再无其他配饰。长长的秀发简单挽一个堕马髻,插一根白玉牡丹花簪,垂一串细碎的白晶流苏。随着船动,那流苏荡漾鬓间,如漪漪青涟。一轮明月自她身后缓缓升起,投下皎皎清光,船上的美人仿佛月光的银华幻做,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令众生沉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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