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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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溪义愤难平,胸内一股子烦闷上来,竟上到眼眶里头,她是轻易不下泪的人,她停了半晌,微仰了仰头,热风一撩过,这湿润就带了过去,她别过脸去,面上是相当的沉静:“老爷见得事明,秦业日日跟在你身边,菖蒲过府,你可曾虑过他的态度?”
  齐靳皱眉,他似乎有些明白过来,却不声响。
  王溪她呼了一口气,直直地盯在他的面上,一字一顿,“你拿我的丫头,去换她的丫头回来,你可曾虑过我的态度?”
  “连丁祥的面上都掩不住的事,你竟说是桩妙缘,要说美婢宠眷,府里又何只菖蒲一人!”王溪想了想,似是难以启口,她最近诸多挂念家中情景,每月一封家信,多年如同石沉大海,不见只字片语,她恨声道,“菖蒲是我的丫头,王府里头跟出来的丫头,你当年同我父亲说的话,……”
  “你都忘了罢?”
  齐靳双目一睁,杯盏掷地,碰地一声砸得四碎。
  “住口!”
  王溪不再看他,扭头就走。
  后头的人快作两步,一把拉住她的腕子,腕上有一串翡翠十八子的连珠,被抓着一粒粒的都硌在肉里,是从四面八方扎进来的疼。
  “你在说什么?”
  王溪没有叫疼,只硬生生地扯着腕子,她转动了几下,忽然一使力,被她挣脱开来,金点翠的结牌一松。
  微微地“咚”了一声。
  那一串罕物,落入了池子里头。
  两人停了动作,都呆怔着望了那涟漪。
  “是呢,这样的日子,它都熬不住了呢。”
  见王溪面上浮着近似寥落的笑,这话里的意思不吉,又是这样的日子,齐靳顾不得其他,语气虽不善,却软和了不少,“我再寻一串比它好的。”
  王溪半垂了头,轻轻摇了一下,却不像是为了这桩,再多话也是寥落,她从折曲桥上慢慢走了回去。
  要近七月望的日子,夜里突然阴云如晦,风滞凝积,漏已三滴,院子里头忽然有男声,打帘子的丫头忙出去看,只见丁祥同秦业两个一道扶着一个人往屋里头回,仔细一辨,竟是自家老爷,齐靳甚少有这样的醉态,众人七手八脚,不免显得有些慌乱,只王溪坐在厅上,任几个丫头料理。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老太太带着秦业他娘过来。
  王溪缓缓坐了起来,低头行礼。
  老夫人走进来,她先拍了拍媳妇的手,拉着她直入里间。
  菖蒲觑着眼色,忙拧了一条帕子,她向来心里细密,直觉主子的异样同她有些干系,于是拿着帕子,奉到王溪面前,见王溪仍旧不接,又往前递了些,半屈着膝,压低着声道,“夫人,叫奴婢如何是好,到底要顾着老夫人。”
  王溪拿过那条帕子,在床沿边上坐下。
  齐靳一只手抬在额上,他仍旧像是很清醒,只是身子动弹不得,“劳母亲记挂,容儿子失仪,不能起身相迎。”
  “怎会如此?”齐母歪着身看他,正纳闷为何一人在凉亭里头喝成这副模样,刚要开口问媳妇,只听齐靳遮着眼,回道:“儿子今日高兴,多贪了几杯,母亲不必担忧,虑歇一歇就好。”
  齐母点点头,见他虽醉色颓然,但不至于人事不醒,于是拍了拍媳妇的手背,同秦业他娘一道出了门。
  下人们穿梭往来,盆罐之声不绝于耳,忽听齐靳唤了一声。
  “都下去。”
  众人一愣,菖蒲左右一挥手,忙领着众人出去,齐靳仰着身子,转过眼去,他一双眼睛里头都是腥红的血沁,里头斑驳着的却不像是醉意。
  “母亲走了,你也不用做这规矩。”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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