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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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离司大吃一惊,急忙伸手相扶。子娆身子摇晃,脸色苍白若死,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离司心下害怕,俯身探她脉息,脸上忽然出现惊喜的神色,但跟着又隐露出担忧,扶着她在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子娆闻言微微一震,移目看向她道:“你说什么?”
  离司柔声道:“公主难道自己竟不知道吗?就是为了腹中的孩子。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若再这样的伤心难过,这孩子恐怕会保不住的。“
  子娆愣了半响,手指紧紧握住画卷:“孩子……你说孩子?“
  离司微微点头,“刚刚一个多月,难怪先前都没有察觉,好危险呢。“离司的医术已是十分精妙,绝不会弄错这种事情,子娆手抚小腹,心里一阵欢喜,一阵难过,只觉气息荡荡,几乎又要呕出些来,带强自定下心神,怔怔看着那片桃林,爷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离司轻声问道:“公主,我陪你回穆国好么?”穆王殿下若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的。“
  她说了两遍,子娆才转眸看她:“回穆国?“
  离司道:“是啊,我陪公主一起,这样照顾起来也方便,虽说穆王殿下一定会派最好的御医给公主,但公主的饮食喜好还是我更清楚,亲子照看,总是放心些。”
  子娆眼中透出奇异的神色,片刻后,低声道:“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别人。”
  离司见她情绪似已平静,安安放了心,听她这样吩咐,即可点头答应下来,心想此事晚些再说也不迟。子娆转过头去,唇畔捋过一丝寂寥淡漠的笑意,便再也不说话,片刻之后,她自行闭目调息,精神略微回复,收好手中的卷轴,站起身来,看向桃林深处,道:“离司,你去帮我摘一枝桃花。”
  离司不知她要干什么,回头去寻花树,不了刚刚转身,只听风声微响,颈后一痛,身子便软软的向下倒去。
  不知过了多久,离司悠悠转醒,只见四周锦帐低垂,子娆早已不见了踪影,帐外有人坐在案旁,见她醒来,微微笑道:“你醒了。”
  离司手扶后颈,坐起身来,发现自己正躺在竹屋之中,而面前那人却是且兰,蹙眉道:“王后娘娘……九公主呢?”
  且兰叹了口气道:“她将你送到这竹屋之后,便自己走了。以后我也不是什么王后娘娘了,这称呼从此免了吧。”
  离司又是担心,有时渺茫,不知子娆为何要将自己打晕,忽然听到有人媚声笑道:“人既然醒了,那我便不陪你了,这小丫头留在这里也不方便,你还是带她一同回昔国那边吧。”
  离司抬头一看,只见白姝儿倚在门前,正笑吟吟的将一枝桃花在手中敲打,不由吃惊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白姝儿移步上前,目光在她脸上转了转,问道:“小丫头,你刚刚和九公主说了什么,怎么她哭着哭着突然又不寻死了?”且兰与白姝儿方才怕惊动子娆,站的距离稍远,是以并没有人听到两人的对话。离司瞪了他一眼,道:“你先前害了公主一次,难道现在还盼着她性命不保吗?当心穆王殿下不饶你!”
  白姝儿扑哧一笑,道:“小丫头嘴巴好厉害,不过也真的死心眼。上次我想办法让她嫁不成皇非,她应该好好写我才对,怎么算是害她?这次我又耗费心思成全她……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不跟你计较,反正看她那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事情既然办完,那我先走一步,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这最后一句却是对且兰说的。离司昏迷的这段时间,她二人已将月华石放在竹屋之中,为怕有人心存他念破坏阵法,遂相互约定无论对何人,哪怕是穆王与昔王也不能说出这秘密,以免多生枝节。
  且兰站起身来道:“我知道利害,后会有期。”
  白姝儿点了点头,飘身离去,且兰走出竹屋,山林光影渐渐消失,云烟脉脉,西山斜阳已尽,更显得整片王域荒如死地。但在更远的地方,江山一久如画,多少英雄风流已成绝响,未来波澜壮阔的岁月,这片广袤的九域大地又是谁人主宰,谁人称雄?
  万里神州,山河无情,谁是棋局的赢家,谁右江风云看尽?是也非也,几番离合,故人悲喜,何去何从,且兰手握翾剑,遥看山川浮云,心中感慨万千,许久后终是一笑,携铜离司下山而去,东归昔国。
  |初丹。凌瑶手打,转载请注明|
  第七十五章 酒楼说古
  十年风雨江山事,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岁月匆匆,转瞬春秋过境,不知不觉,自东帝八年九域那场剧变之后,已经过了十载光阴。
  汐水滔滔,寒暑易老,多少青丝成白发,英雄埋枯骨,但位于北城冲要之地的伏俟城却并未受到战火的影响,仍旧一片兴旺,历经岁月变迁,不改昔日繁华。
  眼见秋去冬来,数日连绵秋雨阻下了南商北客的道路。长街之上雨花朵朵,青檐垂帘,两旁的酒家饭肆正是人满为患,千灯阁前堂中也是人来人往,那些江湖客、皮货商行路不便,皆凑在这里听书赏曲,消闲饮酒,一时忙得跑堂脚不点地,团团乱转。
  “咄!都说是功名尘土梦中烟,又谁道白日消残战骨寒。成一时,败一时,君王意气今何在,一抔黄土,百年悲笑,毕竟有中无。”
  一阵筝声回荡,堂上瞎眼老者指下挑起几个高音,悠悠收止,拍案道:“这一回,说到那东帝与少原君一站同归,从此九州浮沉,江山无主,天下虽大,再无如此英雄事。可佩,可敬,可怜,可叹!”
  堂下听客唏嘘一片,一个总角童儿托着茶盘四面走了一圈,收了不少金银赏钱。外面雨声渐密,店中陆续又进来数人,皆是被大雨阻了路的客人。东北角坐着一个虬髯大汉,掏出一锭足银往盘中一掷,大声道:“雨天无聊,上不得路,老先生肚中还有什么故事,再多说来些听。莫非这东帝与少原君之后,天下人才凋零,竟然再无英雄?”
  那瞎眼老者听得堂前客满,话兴正浓,又得一份厚重打赏,打叠起精神,侃侃道:“客官差矣,老朽方才说的,乃是一番前朝旧事,惊天传奇。当今九域三分,又岂无人独领风骚?不消多。老朽只说二人故事,便足以与那少原君比肩,令那东帝称是。”话说至此,顿了一顿,卖了个关子。堂下江湖客见他卖弄,早已按捺不住,一迭声叫道:“快说快说,当世英雄,又有何人?”刚进来的数人也跟着起哄。
  那老者不慌不忙,按弦引筝,高高低低弹了几个花腔,将众人的胃口钓了个十足,方才慢条斯理地道:“有一人,文采风流世无双,豪侠仁义满天下。昔日王域遽变,九州四海天灾横起,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此人扶危济贫,救苦难,散万千之资赈灾济民,活天下百姓无数。他以一人之身振一国,三分天下,力挽狂澜。十年之中,四境百姓尽来归服,数次请他登位称帝,他却始终坚辞不受,只因心怀故主,不肯背恩忘义。列为客官,老朽说的这一人,可称得上是英雄豪杰?”
  他话音甫毕,堂下拍案之声迭起,众人已齐齐叫道:“说得好!昔王苏陵仁义无双,端的是当世英雄!”那跑堂的也站下脚,高声道:“莫说其他,便是咱们伏俟城也曾受过昔王不少恩惠,蒙他数次庇佑才有今日太平。谁敢说昔王不是英雄,我打他老大耳刮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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