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9)(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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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应即使分不清五线谱上纷乱符号。
  但他和厉劲秋从头开始,慢慢改出来的乐谱,已经在他心中奏响了旋律。
  那是沈先生临终前的期盼,更是他与宁明志恩断义绝的象征。
  这样的曲、这样的词,最好是筑琴弹奏,竹尺击弦,清脆泠泠,高歌景星吉兆庇佑中华,嘲讽宁明志的自以为是。
  秋哥,来,击筑。
  钟应期待的看他,似乎在等一首合创的天籁之音。
  厉劲秋可太清楚自己的水平了,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来演奏简直是侮辱这首乐曲,下回吧,下次一定。
  两个人在阳光充沛的秋日,笑得畅快恣意。
  然而,偏偏有人不识趣。
  什么曲子?也许我能击筑而歌。
  沉闷的轮椅声响,随着这声亲切问候,带着讨厌的宁明志前来。
  他笑容慈祥,视线羡慕,终是没有忍住,打断了一派静谧和谐的气氛。
  遥远和室,能够清楚听到钟应与厉劲秋的声音,也能看到厉劲秋挑起琴弦,钟应专注的视线。
  他只觉得,这一幕熟悉又怀念。
  当初他与静笃,便是这样
  不,应当比他们更加亲密,仿佛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就是两个人心手相通,谱写出妙曼动人的古乐曲。
  他记得那句雪霜贸贸,荠麦之茂,也记得那句君子之伤,君子之守。
  静笃亲自为他挑选的《猗兰操》,亲自与他共谱的猗兰曲,无论时隔多少年,他都能清晰的回响起那段旋律。
  宁明志的轮椅,与筑琴近在咫尺。
  即使钟应和厉劲秋收敛笑容,冷漠看他,也磨消不去他回忆之中带出的久未知音。
  于是,宁明志伸出手,拿起了光滑竹尺。
  这支竹尺早已经换过几十支,但它击响银弦的声音,仍是八十多年前,沈聆第一次将琴摆放在他面前,笑着击响时的韵律。
  习习谷风,以阴以雨的低沉回旋,是沈聆在阴雨连绵的庭院,深思遗音雅社的首演。
  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的哀叹惆怅,是沈聆担忧他不能登台,心中失落伤感的劝慰。
  宁明志身体腐朽,灵魂依然会随着一曲《猗兰操》,回到自己十七岁的时候。
  他和父母离日归乡,再没有老师教导钢琴,只好四处闲逛打发时日。
  没想到,他竟然在狭窄街巷里,听到了声声弦动,明媚悠闲的轻响。
  宁明志循着声音,走入了大门敞开的遗音雅社。
  陌生的琴家穿着黛蓝长衫,专注于手中奇怪的古琴。
  他眉目温柔平静,手指修长莹白,恰如他奏响的弦音,掠于琴弦,雅致轻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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