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2)(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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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
  宁明志声音迟缓的说道,我那时刚到日本,听到静笃去世,心中悲痛,大病一场。如果不是我脚跟不稳,无空脱身,我应当去看他的
  说着,这位枯槁沧桑的老人,慈祥看向钟应。
  你很像他,你师父是不是教过你弹奏雅韵?那是静笃的琴,能由你继承他的衣钵,静笃在天上一定十分高兴。
  他的声音低沉衰弱,和室外稍稍一点儿响动,就能掩盖过去。
  门外来了一群人。他们穿着和服低眉顺眼,搬进来一张矮桌,还有一张七弦琴。
  琴与琴桌安放在钟应面前,宁明志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说:如果我能再听一听静笃的琴音,那便是死而无憾了。
  钟应垂眸看着那张琴。
  伏羲制式,桐木丝弦,漆色黝黑,应当是一张年岁久远的好琴。
  可钟应岿然不动,站在原地,仿佛根本没有领悟到宁明志的意思。
  气氛有些凝滞,跪在地上的静子忽然出声。
  父亲,钟先生的手指
  我的手指伤了。
  钟应打断了静子的解释,自己伸出了手。
  他修长莹白的右手,指甲上凝固的伤口暗红,着实刺眼,一看就知道伤得不轻。
  十指连心之痛,他语气却轻松如常。
  古琴都得十指拨弦,音随心动。我缺了右手的指甲,就只能辅助义甲来弹奏。来日本之前,我给朋友弹过沈先生的《战城南》,声音终究是差了一点儿。
  静子脸色豁然开朗,误以为钟应想通了,愿意为宁明志弹琴。
  差点儿没有关系,父亲想听的,是琴中意,曲中情。
  她笑着对宁明志说道:钟先生年纪轻轻天赋绝佳,就算借助义甲,弹奏的必然也是天籁之音。
  她的一番夸奖,令宁明志喜上眉梢。
  可惜,钟应讽刺笑道:我用义甲奏琴,自然是天籁。但是天籁之音得给有情有义的人听,我说我手伤了,依然能奏《战城南》,是想告诉你
  他直视宁明志,我和你毫无情义可言,我不弹。
  静子愣在那儿,宁明志垂垂老矣的脸色也不好看。
  他听得出钟应说的《战城南》,是沈聆首演时登台用雅韵奏响的汉乐府。
  沉睡许久的将死躯壳,都快要被这首日夜思念、魂牵梦萦的古曲唤醒,找回曾经青春年少的高山流水。
  可钟应他会、他能弹、他偏不弹,宁明志顿时心升困惑。
  在日本事事顺心的载宁大师,以为自己不中用的叛逆女儿,游走中日五十来年,总算是有点儿用处了。
  但他看钟应的态度,冷漠坚硬不为所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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