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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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枕云粗略看过手中的笔录,郑都尉的随从招供了自己故意引导赵言到另一个营帐,再利用疯狗勒死郑都尉的事,至于背后是否另有其人指使,郑都尉的随从没有说,穆世子也没有逼问,证据确凿,就此结案。
  “马都监的案子……”吴枕云将手中的笔录放到书案上,走到穆世子跟前,挑眉问他道:“世子殿下怎么看?”
  “永宁十五年三月十九日,郑都尉死后的第三天,赵言登上北城防营的护城楼,与马都监相谈,这一点北城防营的士兵皆可作证,而后两人情绪都很激动,互相推搡,这一点城楼上看守的士兵也都可以作证,再然后,马都监就从城楼上摔了下来,不治身亡。”
  穆世子看向吴枕云,道:“就算赵言是失手将马都将推下去的,她也是此案的凶手,再退一步说,就算是马都监故意激怒赵言,先对赵言出手,赵言为了自救将马都监推了下去,赵言也依旧是此案的凶手。”
  这些吴枕云不是没有想过,赵墨修正那条“自救无罪”的新律法,为的就是赵言的案子,只要这条律法能够实现,赵言就能无罪。
  这个案子,即使是赵言自己都未必能够知道真相,据当时在场的人说,赵言确实与马都监起了争执,也确实相互推搡了,最后马都监也确实从城楼上摔了下来,不治身亡。
  这个案子确实很简单,案发的全部过程全都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只要在场的人都能一眼指出凶手。
  穆世子盯着她现在愁恼的脸色看,玩世不恭的轻声一笑,道:“吴少卿,听说荔州挺远的,要不你早些收拾包袱,早些启程,本世子呢就委屈些,陪你一道去。”
  “世子殿下若想去荔州就自己去吧,本官并不想奉陪。”吴枕云坐回自己的书案前,取出一份马都监的相关卷宗,低头翻看起来。
  穆世子走到书案前边,挡住她的光线,双手撑在桌面,问她道:“吴少卿这是打算出尔反尔?”
  “嗯。”吴枕云点头。
  “吴少卿,你答应过本世子的,而且我们可是在陛下面前承诺过的,陛下也点了头知道的,现在郑都尉的案子才了,你就要过河拆桥,自食其言?!”穆世子显然很火大,双手死死摁住桌面盯着她。
  “食言又如何?”吴枕云挑眉,道:“且是世子殿下在陛下面前承诺过,下官可没有。”
  穆世子狠狠瞪她:“吴少卿,没想到你居然言之无信。”
  吴枕云一副淡漠的样子,道:“下官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是世子殿下高看了下官。”
  穆世子被她气得拳头攥紧,道:“吴少卿,你可别忘了,你只是督责之职,本世子只要不想让你插手,你就没办法插手查案,马都监的案子你不会是不想查了吧?”
  “确实不太想查。”吴枕云将手中的卷宗挪到穆世子手边,懒懒道:“要不穆世子自己来查吧!”
  穆世子瞥了一眼吴枕云,道:“此案事实清楚,无需再查,赵言就是凶手,吴少卿,可以结案了。”
  吴枕云支着额,淡淡道:“真的事实清楚吗?”
  “吴少卿觉得有什么不清楚的?”
  穆世子从旁边挪过一张靠背椅,一屁股坐了下去,与吴枕云面对面。
  吴枕云双手抵着下巴,问他:“世子殿下可知被人用力推下去和不小心摔下去以及自己坠下去这三者之间的区别?”
  “本世子就一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哪里能知道这些?”穆世子冷声道:“劳请吴先生赐教。”
  “下官惶恐,担不起世子殿下这一声‘先生’。”吴枕云手里拨弄着笔,道:“这三者在死者的落点、脚下痕迹与死亡时的姿势等细节处有差别。”
  “落点?死者坠下的地方早已经被抹去了血迹,哪里还有落点?脚下痕迹……”穆世子轻蔑一笑,道:“现在那城楼上只有一片青苔与尘土,哪里还有痕迹可寻?至于死亡姿势……本世子用极其浅显的常理来推断,被推下来、摔下来、自己坠楼都可以造成面部朝上的姿势吧?”
  吴枕云点头,道:“世子殿下所言甚是。”
  穆世子道:“没有准确的落点、寻不到脚下痕迹,死者死亡时的姿势又很有可能是被推下来的……吴少卿,此案你打算如何替赵言脱罪?”
  “城楼上的痕迹消失了,死者身上的痕迹却没有消失。”吴枕云道:“死者的鞋底、染血的衣衫、从城楼上坠下来后身上的伤口,都是痕迹。”
  “你为什么与我说这些?”穆世子疑惑地看向她,道:“这些证据,本世子可以毁掉。”
  “随世子殿下乐意。”吴枕云并不在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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