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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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和梁淑玉吐露这一大段心声的时候也在逐渐收回哭意,可陆嘉时一伸过手来,轻而温柔,带着小心翼翼——眼泪又止不住,脸上的妆彻底花掉,庆幸今天回来见梁淑玉只化了淡妆。
  不知道怎样结束的这场尴尬的会面,梁以霜不等梁淑玉的回应,拉着陆嘉时到门口换鞋,随后防盗门被打开又关上,一声不轻不重的响,整个房子里又只剩梁淑玉一个人。
  她好像在哭,声音太小,听得不确切,依旧只有一个瘦弱的背影,好像逐渐年迈的老人身躯也随着岁月萎缩。
  她回避好久的关于那个溽暑的过往,在这个夜里不情愿地回放于脑海中。
  出事的那天她赶忙前往西郊水库,暮色四合之中满目的群众聚集在一起围观,有大人、有小孩,也有维护秩序的警察,和附近赶来的救援队。
  以及地方电视台的记者,正在忙碌地调试设备。
  当她眼神捕获到那个浑身湿透了的女孩后,确定是梁以霜,再看远处水面忙碌而紧张的搜救,她下意识想逃,带着梁以霜一起,头也不回,悄然离开。
  后来她又做过两次类似的事情。
  一次是拒绝主动上门找她想要进行采访的记者,她的反应可以算是像泼妇一样严厉拒绝,甚至在对方挽留哀求下破口大骂,以此来掩饰内心的逃避。
  另一次是戴梅,情况恰恰相反,身为大学教授且从小接受良好教育的戴梅成为了撒泼者,梁淑玉如同哑巴一样沉默,任戴梅在小区楼下把对梁以霜的怨恨发泄在自己身上。
  不出一个月梁以霜开学,她们就搬家了。
  梁淑玉想,她是知道自己做错了的。
  可她对梁以霜、陆嘉时、或者沈辞远,都讲不出一声抱歉与对不起,她说不出口,也不想说。
  半辈子走过的人对前路抱着沮丧又疲累的态度,总是想人生就已经是这样了,何必再去做改变。
  她的人生从十八岁就写下了悲剧,她女儿的十八岁居然也同样不幸,梁淑玉想不通,为什么上天对她这么不公。
  这个夜晚注定孤独又难眠。
  陆嘉时例行开车回到梁以霜那里,他租了个车位,可今天却没有开进停车场。
  车子在路边停下,梁以霜心下一沉,直觉还是走到了死路的尽头,余光瞥了他一眼,只看到眼镜框的寒光。
  她佯装轻松问他:“你不和我一起上楼吗?”
  陆嘉时脸色阴沉,明显看得出来情绪不高,“我想回自己家。”
  “哦。”她深吸一口气,拿出自己一贯的直白,“所以嘉时,我们又要重来一遍两年前的夏天那样,是吗?”
  陆嘉时沉默许久,淡淡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只是想静一静,他独自一个人较劲,花了那么久时间才消化掉沈辞远的死,又要花多长时间去接受沈辞远为她而死?
  车内一片阒静,她微微低着头,在陆嘉时想要催她上楼的前一秒开口,充满着绝望。
  她像一只穷途末路的小兽,即将被内心的魔鬼吞噬,又强忍着不发出求救的信号。
  “我承认,我就是放不下他啊,我真的很爱他。就像你眼镜坏了也会想配一副一样的,这种心理很难理解吗?我想跟你好好的,我也很爱你,只是、只是先爱他而已。”
  人真的不能同时爱着两个人吗?梁以霜在心里问自己,可话说到这里又忽然顿悟。
  “我知道了,现在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了,是你不想了,对吗,嘉时?”
  chapter 54
  人在面临抉择的时候总是下意识想逃,陆嘉时并非完人,也会在这种时刻生出那么一丝抽身的情绪,可仅仅是刹那间,速度快过流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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