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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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行为幼态,引得宗健偏开头笑。
  陈佳肴被笑话也不在意, 此刻她眼睫毛已经沾了一层白色,嘴里吐出的气也又浓又白。
  夜深了, 冷意更甚。
  宗健劝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说着拿起手机要叫车, 点了几下屏幕问陈佳肴:“你家地址在哪?”
  陈佳肴收回被冻得有些发红的手, 脸上没什么异样神色地说:“我住酒店。”
  宗健一顿, 抬头看她。
  这是陈佳肴回国的第二天, 虽然事务所的几个人都问过她为什么住酒店, 但她依然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 尤其宗健还是认识她的人,那些敷衍搪塞的理由应付不了他。
  可是到底为什么呢?
  陈佳肴也不知道。
  昨天周末,按照正常情况来算, 周延礼应该就在家,尽管她没有钥匙, 那个时间点回家也不至于捕个空房。可是当她跟靳律道完别, 掏出手机点进周延礼的微信聊天窗口, 看到他们俩上一次对话是在周延礼生日那天,她对周延礼说“生日快乐”,周延礼回一句“谢谢,早点睡”。
  陈佳肴还记得那天的情景,七月中旬,悉尼已经连绵不断下了十天的大雨, 那天降雨量达到最大,陈佳肴在图书馆泡了一整天,晚上回去的时候因为没打伞淋湿了全身。悉尼和中国有三个小时的时差,她为了赶零点,硬生生挺到了凌晨三点给周延礼发消息,最后换来疏离冷漠的五个字。
  好像只要看到那五个字,那天经历的一切就全都历历在目。
  于是陈佳肴没再多想,关上手机就打车去了事务所附近的国际酒店。
  看似有理有据,甚至理所当然,可解释起来,却没法用言语概括。
  陈佳肴沉默片刻,正想着要不也敷衍过去算了,却不想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男人抱怨的声音:“知道了,肯定亲自送回去啊,他这样我都怕他昏死在路上……买了买了,他一个老男人也不知道怎么犟,让他下车也不下,我买药都不知道该买什么,最后一窝蜂买了一堆,人家医生都以为我是简易版药/贩子。”
  这声音有点熟悉,陈佳肴怔了一瞬,没有回头。紧接着那男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直到与她擦肩而过,她有些发懵地顺着声音看去,看到周家也的侧脸。
  周家也没注意到她,径直奔向路边的车。
  陈佳肴视线错开,目光落在车上。
  隔着落了一层薄薄雪粒的挡风玻璃,陈佳肴与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四目相对。
  只是她眼里明显藏着震惊,而男人却是眸中一片波澜不惊,动作也并未有任何变动,仿佛已经盯看她这里很久。
  周身的风和雪好像一下子停了,陈佳肴不由自主跟着停住了呼吸,她下巴还缩在围巾里,只露了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眼睛里尽数全是茫然。
  三年前,陈佳肴去机场那天赶在一个周内,周延礼早上有课,没时间送她,只将她送到了出租车上。车子开走前,陈佳肴开了一半车窗,看到周延礼开着他的车驶向她的反方向。
  那天天气很好,以至于陈佳肴把每一处都看得很清晰。
  她看着周延礼的车子很快驶出了她的视野范围内,忍了好几天的委屈和不舍顷刻间如山洪暴发,眼泪落了一脸,视线模糊间,她记住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周延礼一道深黑色的身影。
  一如现在。
  他穿着深黑色的高领毛衣,不知道是距离太远还是怎么他衣服太黑的缘故,陈佳肴总觉得周延礼脸色有些白,唇色也被衬得极淡。
  三年时间给她来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洗礼,但是在周延礼身上留下的痕迹却很微不可察。他面孔依旧深刻清晰,五官棱角分明。他没戴眼镜,瞳仁像吸了这夜色的墨。
  他仍旧能什么都不做就吸引她的目光。
  只是比起曾经的处处摁耐不住,如今的陈佳肴显然更得体大方一些。她看着男人始终没有移开的目光,忍下心中的澎湃心跳,微微抬起脸,露出下巴,唇角扯出一抹淡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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