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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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疏轻轻笑了笑,摇了摇头,“告别不过徒增难过而已,何必呢?再说——”她叹了口气,“我应当告别的人里,甫之暂时应该不想见我,而你。”
  玉疏顿了顿,方道:“白羽,你今日来,是向我告别的吗?”
  白羽紧紧抿着唇,像在思考怎么回答她这问题。片刻后,又不顾楼临要杀人似的眼光,跳下马来,钻到玉疏车里。他这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般,看得玉疏扑哧一声,对骑在马上的楼临轻轻摇了摇头,便放下了车帘。
  白羽跳上来了却不肯说话,车内一时寂寂,只要车轮滚过的吱呀声,沉静而有韵律地在二人耳边回响。
  “白羽……”玉疏终于开了口,却又被白羽打断了。
  “宴宴。”玉疏一惊,他又道:“我听见……听见他这么叫你。”
  “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玉疏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神情,眼睛亮得惊人,急躁地、渴望地,像是在执着地寻一个答案,这样迫切,让玉疏一句“不可以”哽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
  只是她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白羽苦笑一声,眼神沉寂下来,苦笑道:“我明白了。”
  “只是宴宴,原谅我还是这么叫你一次。”
  “宴宴,请你看着我,请你仔细看看我,我是白羽,不是楼临。”
  “从很久之前开始,你看我的眼神,就让我觉得奇怪。我一直不解,直到我见到楼临——直到前几天那个举世皆惊的消息传来。”
  “你知道这次回京,你要面临的是什么吗?凉城天高皇帝远,民风也开放,你在这里何等逍遥,为何、为何要去京城受这等苦楚?”
  “在战场上,我可以以刀剑护你,以兵枪卫你,可是人的口舌是非,要怎么用刀枪一一砍平?”
  他蹲身在她面前,眼神湿漉漉望来,让玉疏觉得眼前是只可怜巴巴的小狗,在黏着主人不肯放。
  玉疏温柔地理了理他的头发,“白羽,其实我对你好,并不仅仅因为你和楼临长得有些像,真的。”他的头发很硬,玉疏要抚平都费了点力气,手指扎扎的,有些痒。“其实,与其说你和楼临像,不如说……不如说和我自己有些相像。”
  她握着他的手,将手心覆盖在他左手残缺的伤口上,温声道:“当年一命之恩,你以悉数还完了。白羽,你早不欠我什么了,是我欠你的。你自由了呀,早自由了。”
  “我现在是不是有选择自由的权利了?”白羽抿着唇,仍是当年那副倔强模样,“那我选择不要。我不要自由,我想要跟着你。”
  “那些面首都能跟着你,为何我不能?”
  “白羽,那些面首不过是……”
  “我知道。”白羽截断她的话,“我都知道,你带着那些面首,不过是为了他。你宁愿坏自己的名声,也要保全他的名声。”
  他漆黑的眼睛望着她,“那多我一个,为何不行?”
  玉疏微笑着问他:“因为他们甘心做面首,而你——白羽,你甘心吗?你愿意吗?”
  白羽一时哽住,很久之后,他才发狠道:“我母亲愿意当她的替身,我却没有她那么痴心不改,我不甘心、我不愿意。我想要回报、想要你看到我、想要你爱我。”
  玉疏摊了摊手,有些无奈,“所以啊……”
  “可是我终究是我母亲的孩子。”白羽执着地道:“实在求不得,我也认了。”
  白羽凄凉一笑,望着玉疏左手上的戒指,又盯着自己的左手,缓缓道:“原来在宴宴看来,左手无名指佩一枚戒指,是许婚之意么?”
  玉疏叹道:“你看到他手上的戒指了。”
  白羽自顾自说:“没关系。”
  玉疏一愣,没解过他这话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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