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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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上头掌权的是江无渡。
  他从西疆谋逆入京,一路仿佛神兵天降无声无息,原因无他,从西疆到帝都的几个城池尽数是他的人。
  帝王埋伏在城中的探子还来不及加急上报,就先被加急行军的江无渡截了胡,一杆长枪挑破了宫城的寂寂长夜,给宣室殿染上了浓烈的血色。
  连彻夜烧着的龙涎香都盖不住那腥甜的血气。
  这种事情由来只能成功一次,江无渡把头颅悬在身前,破宫城而入,于是后人再也无从效仿,因为坐在那位子上的帝王晓得了该忌惮什么。
  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更迭了从谢家驻地到帝都的大小各级官员,那些人被调到天南海北,再不碰头,而这一路上则林立了他的人。
  这是逼人谋逆。
  谢家在次月揭了反旗,打着拥护小太子的名号一路攻入帝都。
  还来不及反扑入京便被擒了贼首,谢老将军英明一世,怎么也想不到身边怎么会埋了江无渡的棋子。
  江无渡也没预料到那棋子隔了那么久还能启用,算是老天庇佑,或者是留了这枚棋子给他的老父亲在天上注视着他,终于又对这个孱弱幼子心软了一遭。
  然而临到关头,江无渡到底没下透狠手。
  他清算了谢家上下那些个唆使着老将军谋逆的,倒是留了谢老将军和谢琅的命在。
  手段狠戾之余,却还留了一份不知为何的温情在。
  江忱随意问起,只记得他答曰:“他到底师出有名,且名正言顺。”
  那时节外头狠辣的新帝正垂着头给人洗脚,两只白嫩的脚被他捉在掌心,轻柔地往上泼着水。
  谢老将军和谢琅被流放远谪,临了江无渡还问了江忱:“要不要去见一见谢琅。”
  江忱到底还是去见了一见。
  其实后人点检,谢家覆灭,在于谢琅最开始的谋逆。
  “怀成殿下。”
  从前英气的小将军略添了几分蓬头垢面,江忱垂着头把他这幅形容收入眼底,带着点愧疚冲他落了一滴泪。
  一划而过,落到地上,顷刻就蒸发了。
  谢琅依旧有一双亮亮的眼,他是少年坦诚,诚挚又炽热。
  一腔深情给了谁都能快意余生,偏偏给了没有心的江忱。最是少年惊艳,也最是年少蹉跎。
  “对不住,拉你进了这潭浑水。”
  谢琅摇摇头:“我看得出来,在殿下的一番图谋里,是处心积虑想要护着我一条命的,是我自己自作聪明,露了行踪。”
  只是,“只是,这份说辞也只能叫我不那么恨殿下,也不那么恨自己罢了。”
  他长长一拱手,手掌摊开,露出那只残破的云雀来。
  然后由他自己亲自踩得破损,一揖而去。
  江忱垂眸一笑。
  这人世间有两个人,从来没把她当过筹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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