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微H】(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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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时间顾及不多,满脑子只被屈辱充斥着。
  ——昨日宣室殿里那番兴风作浪的动静,谢琅到底还是听见了。
  这样一幅神态叫江无渡尽收于眼底,他勾着嘴角,唇边的笑意却一点点儿冷了下去,连绷紧的左肩头都微微一垂,手搭在膝盖上,手肘抵着胸口,是一个掩着心的动作。
  有一把刀被他亲自插进自己的心口,然后由江忱握着,一寸寸拔出来。
  那刀在心口埋得太久,生了锈,钝钝的刀锋自心尖划过,带出斑驳的血肉,疼过他在西疆那叁年独自熬过的春秋。
  江无渡站在廊下,天地严寒,白雪皑皑。
  谢琅跪在白雪之中,肩背上被打出来的鲜血尚未干涸,是与这白雪最相衬的颜色。
  他笑了笑,“叫谢琅回去吧。”
  天地寂寂,江无渡望着这晦暗人间。
  谢琅强撑着挺直了腰背,草草谢了恩,连披风都没要,挺着一背淋漓的鲜血转身而去。
  江无渡看着,忽然就觉得,他们这样互相折磨、猜忌,真的是最无趣,也对彼此最残忍的事情了。
  他想起江忱口不择言时刺他的话来。
  “糟糠妻”。
  那是他才到西疆时候的第一年,偶然撞见个姑娘,生得有她叁分模样。
  然而到最后红烛帐暖撩开头纱的时候,他才终于承认,自己终究还是放不下那个叫他恨到骨子里的小侄女。
  后来那姑娘他到底也没碰,隔了一年,报了假死,还了那姑娘一个自由身,早不知嫁归谁家去了。
  这事儿过去不久,他名字里头的“恙”字便被改成了“渡”。
  江无渡有点自嘲地笑了笑。
  分明彼此都是最懂得彼此的人。
  所以最知道各自的弱点在那里,手里握着的利刃,也总能把对方伤得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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