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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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泼皮听得大怒,道:“好个蠢毒的妇人。”
  王保长揩揩手上的油,道:“这事倒还真有些棘手,千两银钱虽多,以江弟的本事也拿得出来,只是,这拿肉包打狗,哪有用处?这不给银吧,她仗着生恩在那尽添糟心事,你这要是出手重,又伤天和。”
  江石冷笑:“生恩养恩皆已断尽,老天要责那是天不长眼。”
  闲汉里头一个长得干瘦有如跳蚤怪笑一声,道:“杀是杀不得,一来杀母不祥,二来大郎君喜事将近,没得白添晦气。我有一计,不如吓她一吓,吓得她如同惊弓之鸟,将后见了大郎君都不敢生出别的心思来。”
  江石便问:“不知何计。”
  闲汉笑道:“你们村外头的坟地大有可用。”他凑到江石附在耳边说了一计。
  江石听罢笑起来,难得带了少年人的张扬与跃跃欲试。
  这夜无星无月,北风呜呜,深山里几声寒号鸟凄厉地叫了几声,平添几分苍凉。江二一家为省灯油,天没擦黑就吃罢了饭,一锅稀水汤饭,人影可见。底下三子正在长个,低声抱怨不得饱。
  江二娘子满腹的怒火正没去处,一筷子扔在三子头上,骂道:“冬日农闲,你又没下过地,拣过柴,躺尸了一日,还嫌饭稀,哪来余粮供你糟践。”
  三子无法,扁扁嘴,灌完稀饭,生怕顶不得一二时辰的饿,早早就躺去床上。江二娘子骂骂咧咧,嬢他吃得多睡得早干得少,直念得全家缩头缩脑不敢吱声,江二也是避之唯恐不及,躲进屋中连着喘气都透着小心。
  天一暗,江二娘子也回了屋,躺进床中嫌被冷,冷归冷,不知怎的,眼皮却沉沉发坠,怎也抬不起来,推推江二:“今夜怎困得早。”
  江二早已鼾声如天。
  江二娘子打个哈欠,骂了几句,也钻进了被中,不一会就沉进黑甜乡中。却不知,一把尖刀从门缝里插进来,抵着门栓一点一点移,几下大门便洞开,又有几条大汉从矮院墙翻进来,跟着开门的贼人一道摸进江二娘子屋中,摸出麻袋将睡得死沉的江二娘子往里一装,系了口子,抬了就走。
  一贼人嫌抬着费劲,便想一力扛了,抓了麻袋两臂一用力正要往肩上甩,哪知江二娘子生得肥硕,他愣是打了个趔趄,差点没把人给摔了,不由小声道:“真是奇也怪哉,莫不是这家的粮米都喂给这妇人,丈夫儿郎都是瘦条条,只她胖扽扽。”
  另一贼人讥道:“放屁,明明是你这月日日大鱼大肉吃得一声肥油,肉松没了力气。”
  贼人听了大怒:“扯你娘的臊,祖宗虎都擒得,龙都降得,屁得没力气。”
  开门的那贼人骂道:“争个屁,快抬了人走,只你们口舌多。佘瘪三卖得迷药不咋地道,当心这妇人惊醒。”
  另两贼赶紧扛起江二娘子,却又道:“再不地道,你跟熏猪似得熏了一支的迷香,她如何醒得。”又赞道,“说起来还是嫂子妙主意,将迷药揉进线香里,诶哟,简便得很。”
  “闭嘴,你的嘴莫不是粪坑,什么都往倒。”
  两个贼人缩了缩脖子,再不敢多嘴多舌。几人轻手轻脚出了屋,那贼人照旧用刀在外头栓上门,掳着昏睡不醒的江二娘子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江二娘子做了一个恶梦,好似身在十八地狱的,朔风小刀似得,刮得皮肉切片似得往下掉,不及她痛喊,鬼卒扛起她扔进寒池中,冻得她直打哆嗦,一个激灵,风邪往鼻子里钻,一个喷嚏打了出去顿时惊醒过来。
  这一睁眼,整个魂飞魄散。周遭老旧新坟,老树虬枝横生如鬼似怪,坟茔间鬼火飞舞,几根火把昏昏惨惨,当中几个不知是人是鬼的聚在当中,拿刀的,拿绳的,拿锤的……见她醒来,齐齐转过头桀桀怪笑。
  江二娘子吓得眼珠子险离了眼眶,要叫,嘴里被塞了一团麻草,要逃,整个被牢牢缚在枯树上,一时涕泗横流呼哧喘气。
  听一鬼道:“这妇人要讹过继子,当如何?”
  另鬼答:“活剐。”
  一鬼又问:“借我等之名治丧阻婚,当如何?”
  另一鬼怒喝:“碎尸万断。”
  一鬼嘿嘿怪叫:“为母不慈,当如何?”
  又一鬼阴森道:“剁骨。”
  一鬼再问:“贪财无得,当如何?”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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