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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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悯王带了文书过来共商细处。
  阿萁与沈拓、江石这方,仍由季蔚琇出面商谈。悯王看似自在饮茶休憩,两手一摊万事不管,那文书却是个精细的。既是共举一事,利得其分,其力也需共承,虽悯王得六成利,然而,请旨、办坊、出各样人手,样样皆须心血,店铺掌柜尚有日俸可领,何况悯王?
  季蔚琇哭笑不得,他以前知道悯王有些不拘小节,就是没想到他这般不拘小节,丝毫不在意亲王的体面。文书恭声道:“非关大王,只关合同契书之详细公正,以防日后生变,有据可依。”
  季蔚琇点了点头,道:“也罢。”又问阿萁等人意见。
  阿萁道:“这是应当,悯王确实出力再多,没得白做活计。”
  姬殷再厚的脸皮都有些发红,自己明明是风光霁月的神仙人物,怎好似成了逐利不惜死的小人,不过,无妨,他宽宏大量,不予计较。季长随却没撑住,偷偷背转身暗笑几声。
  季蔚琇又提,一旬清账,其间公账之中所得,不可私取,半年诸人再聚头盘算分账。
  桃溪及宜州另外二县一带不入公账,阿萁自负盈亏。季蔚琇像是无意之中提及似得道:“万事开头难,萁娘手上无可用之人到底有些不便,悯王,不如你我各赠三人给萁娘。”
  姬殷大方应下。
  季蔚琇不等阿萁推辞又道:“你将身契持好,他们若生异心,发卖了便是。”转头对沈拓道,“沈家主再帮衬一番。”
  沈拓笑道:“季侯就算不吩咐,我也不会置之不理。”
  季蔚琇想了想,与姬殷道:“再让萁娘预领五千两银,请人办香坊砌屋,皆离不开银两。”
  阿萁不由忐忑紧张,迟疑道:“这这……我预支五千两银,可……可……可万一亏……”
  姬殷笑道:“本王出手怎会亏损?”
  谨慎如季蔚琇也觉阿萁担心过度,安抚道:“线香香方就值千金,你大胆收下便是。”
  阿萁不再一扭捏,大胆收下。
  姬殷看书契拟得八九不离十,拾起绢纸,吹了口香风,看了几眼大为满意,又看了看底下奉上的印章,在空处敲了一记,曲起笋白的指,轻弹了一记,笑道:“书契合同每人各持一份,本王想请我姊夫过来做个见证人,由他再保管一份,季侯,你意下如何?”
  季蔚琇道:“楼将军的为人,再无人相疑的。”
  姬殷眼见事要成,大为欣喜,道:“文契我是再无异议,你们再细看,若是同意就此敲定。”他伸个懒腰,“多日辛劳,本王去看看剑舞松快松快。”
  阿萁看他真个好似一脸疲惫,腹诽:辛劳在何处?
  姬殷来去如风,带着人浩浩荡荡来,又带着人热热闹闹去,阿萁几人除了恭送,哪敢多话。却不知,姬殷才出季侯府没多久,瘫在车上昏昏欲睡,马车一顿,停了下来。长伴姬殷身边的王内侍眉一皱,压着怒火轻喝:“你们是怎么驾车的,惊着大王。”
  只听外面一人平声道:“小的拜见悯王,圣上有召。”
  姬殷睁开眼,神色莫明,嘀咕道:“老头定又要寻我错处。”
  王内侍大急,怕宫中来人耳尖听到他的抱怨,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示意姬殷静声,姬殷没好气地道:“本王不过实话实说,从来不好的找到我头上,好的我从来没份。”
  车外胡太监笑呵呵催道:“请悯王早些起程,免得圣上久等。”
  姬殷轻哼一声,沉着一张脸随胡太监进宫。王内侍从车中钻出来,有心想打听打听圣上何事召请自家大王,奈何姬殷脾性古怪孤拐,素来不许底下人巴结圣上身边亲信的,只得强按下乱跳不已的一颗老心。
  姬殷一进宫便见他爹大兴的皇帝姬景元,背着手立在书案前写字,免了请安,唤他上前:“五郎,来来,看看阿爹这几个字写得如何?”
  姬殷起身,探头一看,心下悲叹:好生丑的几个字。再看姬景元颇为自得的脸……诚实如他,偏偏说不得真话,真是憋煞他也:“不错不错,颇有元祖之风。”
  姬景元执笔的手一顿,笑道:“我看你皮又发痒,想要讨顿打。”
  一旁胡太监缩着身,恨不得缩成一小团。本朝元祖土匪出身,大字都不识得一箩筐,造反……不,起义途中好不容易读了几本书,那也是诗词歌赋半点不通的,哪怕夺了江山坐了龙椅定了天下,还是毫无文采,群臣递的奏折一律粗俗直白的大白话,骈四俪六半懂不懂,活似睁眼瞎。那手字,更是令人掩目,丑得别具一格,元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个大老粗,后宫妃子尽挑着才女选,诗情画意那玩意自己不能也不要紧的嘛,子孙总会比自己强一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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