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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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靖国公夫人笑着称赞,十分给面子的一口接着一口喝,女儿难得亲自给她送夜宵来,绝不能浪费了。
  这还是容妤回府后母女俩头一回单独坐在一块儿闲聊,屋里的气氛十分和乐,时不时还传出阵阵笑声,守在门口的嬷嬷有些欣慰,这么多年了,自打小姐失踪就没见夫人怎么笑过,如今总算是都好了,怕门口守着的人多不方便两人说话,嬷嬷干脆让人都下去。
  一蛊甜羹喝完,靖国公夫人拿帕子拭了拭嘴角,目光落在容妤脸上,淡淡一笑,“幼幼,今晚来不是专门为了给我送一蛊甜羹的吧?”
  容妤知道靖国公夫人心思通透,肯定能瞧出她还有别的事,目光缓缓扫过靖国公夫人美貌依旧的面容,落在她的发鬓上,不过正值壮年,靖国公夫人的鬓角已经生出了华发,这都是这几年长的,一夜白头并非虚言。
  容妤心中微酸,离了软塌,双膝一弯跪在了靖国公夫人面前,规规矩矩磕了一个头,“女儿不孝,让阿爹阿娘忧心了。”一声迟来的亲口道歉,是淮安那个孤苦女郎在弥留之际心中最深的遗憾,如今由容妤亲自说。
  回来这么多天,不论是靖国公夫人还是慕容琛他们都对她当年离家出走的事情绝口不提,就仿佛她真的只是去了一趟南城外祖家,她知道,靖国公夫人他们不是不恼,只是不敢提。
  一声不孝,看着跟前直愣愣跪着的女儿,靖国公夫人嘴唇微动,满心复杂的情绪一道涌了上来,从最初发现人不见了时的惊怒惶恐,到几年音信全无的自责忧思,再到得知人在淮安时的狂喜,最终凝为府门口看到以为此生再无相见之日的女儿从马车上下来时定的心安......不过几息时间,靖国公夫人脑中已经飞快的掠过无数想法。
  烛火颤颤,两人皆静默无言。
  半响才听靖国公夫人轻叹了一声,亲自扶起她,并弯腰为她拂去裙摆上沾上的灰尘,“都过去了。”
  简单的四个字,却是一个母亲给儿女的最大包容爱护。
  容妤眨了下眼,鼻尖一酸,泪眼瞬间就滚了下来。
  “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说哭就哭。”靖国公夫人无奈,塞了条帕子给她,“自己擦,也不怕团哥儿看见了笑话。”
  “他不在,”容妤不自觉的开始撒娇,眼中还滚着泪,脸上却带着笑,小声抱怨,“阿娘如今只惦记团哥儿。”
  “你还跟你儿子吃醋不成?”靖国公夫人斜了她一眼,朝她伸手,容妤立马靠了过去,靖国公夫人顺了顺她的长发,“头发养护的不错。”
  “那可不,天天都是黑芝麻核桃糊糊,”容妤勾了一丝靖国公夫人的头发在手指上卷着玩,“阿娘也天天喝,保管效果不错。”
  靖国公夫人拍了拍她的头,“好。”
  容妤知道靖国公夫人虽然不主动问,但还是想知道她这几年的经历的,想了想,简略的将能说的都说了,怕靖国公夫人听得难受,还特意挑了轻松些的趣事来讲。
  其实靖国公夫人多少也知道一些,毕竟有祁大夫这位围观了全程的人在,听女儿刻意将一些事情隐瞒,靖国公夫人心中又是欣慰又是难受,女儿大了,懂事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划破了手指就哇哇大哭要找阿娘吹吹的小姑娘了。
  静静听容妤说完,靖国公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中盘旋了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幼幼,你与广平王?”
  容妤早就料到了靖国公夫人会问起,弯了弯唇,回答的十分干脆,“阿娘,我喜欢他,”像是知道靖国公夫人准备问什么,容妤笑了笑,淡淡道,“就只是因为他这个人,跟他是不是广平王和是不是团哥儿的生父没有任何关系,毕竟当初我们认识的时候可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殷玠为了她能甘愿伏低做小百般讨好,既然他走了九十九步,那这最后一步她愿意迈出,容妤从来都不否认自己喜欢他的事实,且一天比一天更加心动,不是因为他是她孩子的爹,就只是为那个能亲手为她刻木簪、能亲自下厨浪费了十多只鸡才勉强熬出一碗合格鸡汤、能悄悄挑灯夜战专研话本并仔细留下笔记的赤诚青年。
  靖国公夫人没想到女儿居然这般直接,一时间都有些惊到了。
  容妤将她与殷玠如何在淮安相识,又是如何识破她们母子身份娓娓道来,只不过中间省略了殷玠刻意隐瞒的事情。
  这段故事是靖国公夫人所不知道的,祁大夫也只了解个大概,现在听容妤缓缓说来,靖国公夫人时而眉心紧皱,时而舒缓展颜,在听到团哥儿被掳时忍不住心都吊了起来,却又在听到说中秋灯会殷玠向女儿展露心意时挑了挑眉,当容妤说到殷玠尚且不知道团哥儿身份却已经做出了愿将他当亲子待记入玉碟来日继承王府时,靖国公夫人心中瞬间掀起了巨浪......
  看着女儿提起广平王时不自觉变得更加柔和的眉眼,靖国公夫人心中了然,只怕女儿今夜来请罪是一回事,再有就是帮情郎说好话来了,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窗台,外头隐约可见一道黑影,靖国公夫人撇了撇嘴,还真能憋得住!
  “你不恼他?”静静等容妤说完,靖国公夫人问。
  知道靖国公夫人问的是什么,容妤点头,“恼,但是,”容妤顿了一下,“恼归恼,喜欢也是真喜欢。”在她心里,当年的事怨不到殷玠头上,至于恼嘛,既然当时已经说开了坦诚相待,容妤也不想揪着这点不放,毕竟人都是要向前看,她不想因为一点小误会就否定一颗真心。
  “那你不怕?”靖国公夫人问得没头没脑,容妤却听懂了。
  “没有什么怕与不怕,”容妤摇头,没有人能预料之后的事情,路都是靠自己走出来的,是好是坏总得走过之后才知道,更何况,她相信殷玠。
  容妤问她,“阿娘,当初你嫁给我爹时,怕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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