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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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沉默,反而让老皇帝想起了当年旧事。他是怎么与淑妃相遇的来着?是啊,那样的顺其自然,明明是自己看上了她,又怎么能说,她一开始就是太子安插的?当年的楚更,不过十岁!
  对于上位者而言,承认自己衰老,承认自己失去了对事态的控制,简直是太难的一件事了。即便知道,安皇后所说的可能才更接近事实,但永泰帝心里,却更愿意给自己找个台阶,自我安慰一番。
  安皇后没想到楚更心思这样缜密,单单一个旧相识,的确并不能坐实淑妃就是太子的人!几乎是脱口而出地,安皇后愤愤道:“强词夺理!”
  “娘娘!”站在淑妃身边伺候的小青惊呼出声:“陛下!娘娘见红了!”
  只见淑妃额头上已是细密汗珠,痛苦地护住肚子,座位处已经有了殷红血迹。
  “快!抬回去,宣太医!”珠帘之后的众人顿时乱作一团,秦婉婉更是惊慌失措,不可思议的惊呼道:“怎么会?!”她分明十分小心了,怎么还会有人加害得到淑妃?!
  众人手忙脚乱地拿软轿抬了淑妃要离开,秦婉婉想要过去帮忙,反而是楚更拉住了她,将她拢在自己身边,镇定地安慰道:“不要去添乱了,淑妃自有太医照应。”
  “可是!”
  “没有可是,秦婉婉,听话!”楚更未见丝毫慌乱。
  珠帘之外前来赴宴的群臣们隔得太远,依稀能看到主座上的人似有不快,又见刚才略有些慌乱,但并不知道方才主座上的人剑拔弩张的情形。
  中庭之中,一曲歌舞未毕,座中众人见永泰帝略有些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似是也要离开,突然有一位绿衣郎起身来到庭中央,躬身跪拜道:“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安皇后与楚更之间的对话戛然而止,皇帝顿下脚步,压了压眼睛方才看清楚跪地的这人,沉声道:“杜探花,有什么事,非要在春宴上来禀奏的?”
  东宫詹士府的属员选在这样的时机启奏,这摆明了就是太子的意思啊!
  杜仲没有想到,自己以名分二字挑战太子,换来的结果竟然是太子妃亲自出面,将秦婉婉纳为东宫庶妃!亏他还在太子殿下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可以做得到公私分明......自从知晓了秦婉婉已成为太子枕边人,最近这几日,他可没少拉着竹青一起借酒消愁。
  也是在竹青的撺掇之下,他决定今日在这春宴上再做出这等一鸣惊人之举。方才等不到秦婉婉,如今看得真切,知道秦婉婉就站在楚更身边。于是,杜仲忍不住直陈道:“微臣在陛下离宫前曾经上过一道折子,却不知道为何,中书令却一直留中。微臣想不通,本朝辅国公府结党营私、官官相护,竟至于如此境地了吗?徐相公然弄权,竟至于群臣奏折,如今都不能上达天听的地步?”
  ☆、落子
  阻塞言路,向来是永泰帝十分忌讳的。可是杜仲跳出来,是太子,又想要干什么?!永泰帝压住心中怒火,当着百官的面,他不好直接质问太子什么,反而对阻塞言路一事,需要有一个说法:“中书令?”
  徐同济和安耀扬对了一个眼神。因为杜仲那一封奏折,细数了安耀扬二十大罪状。有了前番太子私自调查朝中重臣,被皇帝申斥一番的先例,徐同济才敢将那奏折留中不发!
  徐同济看了一眼那边的晋王妃。为了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如今,他已经把自己和安氏紧紧绑在了一起,这个时候,哪怕是硬着头皮也要顶下来。
  “陛下,臣惶恐!杜探花那折子满篇胡言乱语,臣还未与幕僚商量妥当应如何处理,因此,未敢贸然呈送御前!”
  双方剑拔弩张,看来今天非得拼个你死我活。坐在不起眼位置的秦夫人也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和权衡。秦端之将太子的话带到了,可是真到了要反水的这一日,她仍然忍不住紧张起来。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随着一声清脆的杯盏落地之声,永泰帝大声呵斥,这话是对着徐同济说的,也是对着安氏一族和太子。
  秦婉婉一惊,忍不住蹙眉攥紧了拳头,而楚更却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晋王妃徐嘉敏自小养在闺中,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方才淑妃的那一遭已经让她焦虑不已,不知为什么这把火又为何会突然烧到自己的父亲那里。
  见自己父亲被皇帝当众呵斥,晋王妃已经吓出了层层冷汗。她拿起帕子来,轻轻擦拭了一下脸上,却从鼻翼下擦出鲜红的血迹!
  旁边的丫鬟吓得几乎跌倒在地,大叫道:“王妃!你......!!”
  几乎是顷刻之间,晋王妃的鼻子和嘴角竟然有止不住的鲜血喷薄而出......再细看时,晋王妃已经痛苦地捂着肚子晕倒在地,地上也有了一摊血迹,已经有汩汩的鲜血从她裤管里流了下来......
  晋王妃这样的症状,显然是中毒了。经历过先皇后时落子香事件的每一个人都大惊失色!时隔多年,没想到,当年的事又在后宫之中重演。
  安皇后瞬间明白了过来,哭着道:“来人!快来人!这是落子香!落子香之毒!”
  落子香。毒如其名,落其子,陨其母,一尸两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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